喊。
號角和旗語一陣亂響,然而銀鷹號的航線沒有調整,它仍然朝著愷撒所在指揮艦金鷹號,直接撞了過來。
「這女人瘋了嗎?」烈熊衝到甲板前對著飛馳而來的銀鷹號大喊:「讓開,讓開!」
「愷撒?」金鷹號的船長看那銀鷹號的勢頭,似乎來意不善,也有些緊張,他請示天狼,「如果我們現在避讓還來得及。」
天狼淡淡地笑了笑:「讓她撞。」
船長再次看了看愷撒,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
在愷撒身邊待得久了的軍團士兵,大都養成了聽命令不帶腦子的習慣。船長面無表情地站在愷撒的身邊,盯著那破水而來的銀鷹號。
「在保持撞擊速度五分鐘後,竟然還能再次以攻擊速度行駛」船長此刻竟然還用專業的眼光評判著,「這傢伙怎麼做到的?」
在船舷邊大喊大叫的烈熊見銀鷹號對他不理不睬,仍然沒有減速的意思,不禁回身道:「愷撒,要不我們避開吧?」
「要避你自己避!」天狼說完,不但不後退,反而跳上來船頭的裝飾金鷹上,一手抓住金鷹的翅膀,一手對著疾馳而來的銀鷹號招了招手。
銀鷹號船頭的女人臉色鐵青,她死死地盯著天狼,在即將進入撞擊距離時,她抬了抬手,回頭大喊了一句。
所有的船槳齊齊抬起。船頭開始轉向。
天狼笑得露出了白牙。直到銀鷹號以著險而又險的角度橫向過來,在槳手們的減速下,停在了金鷹號的右舷邊。
「愷撒!你這個瘋子!你以為你是誰?」船長佐伊,跳到船舷上,對著天狼破口大罵。
天狼回以微笑,大聲道:「小伙子們,幹得不錯,我以你們為榮!」銀鷹號的槳艙里傳來如山的歡呼聲。
接著天狼對著氣憤不已的佐伊笑了笑,用口型道:「我是愷撒!」
「傳令,回港。」愷撒轉身離開了船舷。
烈熊擦著冷汗跟在他身後:「就這麼算了?我覺得這個瘋女人,要好好治一治。不然她下次再這麼發瘋」
「計劃提前進行。」天狼頭也不回地道。
烈熊愣了愣,立正用軍禮答了聲「是」。
今天的日程突然調整,佐伊所在的百人隊,本月第二次負責當日的廚務。
佐伊此刻正和自己的小隊一起,前往更遠的村落購買物資。自從海盜封鎖了航線後,想要購買物資也更加困難了,他們不得不前往更遠的城鎮。
「幹什麼又是我們?」佐伊坐在馬車的駕駛座位上,不滿地道。一離開海船,她的混身都不舒服,那感覺就像是離了水的魚。
「也許上次,你做的烤肉,讓士兵們讚不絕口,所以他們決定讓我們再次當廚?」烈熊用說笑的語氣道。
佐伊也咧嘴笑了笑:「那是,我們可不像是你們羅馬人,離了麵包就活不下去。我們什麼都吃,海里的,天上的,山裡的,只要是活物,我們都能做成世間美味。」
烈熊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小心地將馬車轉上一條山路。
佐伊四下看了看:「這裡有些偏啊。幾乎都看不到什麼人跡。」
「聽說海盜最近經常上岸打劫,所以居民們都往內陸遷徙了。」烈熊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一邊道,「對了,你知道七箭頭嗎?」
「知道,那是希臘沿海活動的一股海盜,挺有名的,有幾十艘船呢。你幹嘛說起這個?」
烈熊看上去有些憂心忡忡:「我聽說在這附近沿海肆虐的海盜,就是七箭頭。」
「什麼?那可不妙。」
「為什麼?」
「七箭頭不好對付,我聽說他們的首領很兇悍。」佐伊說著就要跳下馬車。烈熊連忙問:「你幹什麼?」
「我的劍在後面的馬車上,我去把我的劍拿過來。」
「別別別,愷撒說了,咱們羅馬軍團大名在外,如果帶著武器,會引起村民的恐慌,就不會將糧食賣給我們了。」
佐伊皺皺眉:「可是」
「別可是了,穿過這片林子,就快到了。」烈熊剛說完,馬車突然劇烈地顛簸了一下,差點翻車,還好烈熊的手勁大,及時控制住了駕馬,才避免了翻車的悲劇。
然而佐伊卻從車上滾了下去,草叢中不知道什麼撞住了她的腦袋,令她一陣暈眩,等她爬起來時,四下已經一片喊殺之聲。
一個臉上塗著藍色的油彩,露出上身精壯的肌肉,只穿著一條長褲的壯漢,舉著一隻木棒朝著佐伊吶喊著沖了過來。佐伊晃了晃腦袋,腳步踉蹌了一下,躲過了那人的攻擊。那人獰笑著又撲了過來。
佐伊覺得額頭有些發熱,她伸手摸了一下,低聲詛咒,她的額頭破了。
棒子已經揮舞到近前,佐伊側身閃過,對著那壯漢的鼻樑就是狠狠地一拳,壯漢兩眼翻白地倒下,佐伊撿起那壯漢的木棒回身。
「烈熊!」她大聲喊。
沒有人回答她。
所有的小隊成員都在陷入苦戰,她看到馬車的駕馬已經被箭弩射殺,黑色的血流了滿地。一個隊友倒在馬匹的旁邊,胸甲上同樣插著箭弩,滿臉是血,看上去已經沒了氣息。
「耗子?耗子?」佐伊用力晃了晃隊友,隊友一動不動。
佐伊的心中充滿悲憤。耗子經常和她值同一班崗,夜裡值班犯困時,耗子還會講他們在羅馬的故事給她聽。講愷撒如何將他們從法庭上救下來,講他們的后街後來變成天堂一樣的世界。
然而此刻耗子已經再沒可能說話了。
佐伊直起身,眼睛發紅:「是誰?是誰在攻擊?報上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