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對於對方的揶揄,反唇相譏:「若是國師竭盡全力了,本官自然當出手相助,可哪怕是隔著千萬里山河,方才國師也未曾盡力而為吧?
雖說這隔著千萬里,國師只能送去一掌之力,但本官可明白,哪怕如此,也並非國師全力——你寧願輸給一個亂臣賊子,也要分出一份精神和力量來維持這『正面』,究竟為何?」
宋相的目光突然變得凌厲起來!
「國師啊,從你試圖突破第五境而走火入魔開始,你便從不以背後示人,哪怕被那判官斷了一掌,也要維持你那『萬向皆正』的姿態,本官倒是好奇得很——國師的背後,到底有什麼?
你瞞著本官也就罷了,但這會兒陛下在此,你也要瞞——國師!你到底有什麼是見不得光的!」
突兀!
無比突兀地發難!
宋相渾身上下,恐怖氣息浩蕩而起!
煌煌壓下!
「與你何干?」
國師一步不讓,緩緩搖頭:「老夫的背後有什麼,陛下自然知曉,就不勞宋相費心了。」
宋相一聽,眉頭一皺,看向啟元帝。
後者面對說著說著就像是要干一架的倆人,也是頭疼得很,加上剛死了大皇子,心頭更是煩悶,眉頭一皺:「兩位愛卿還要吵到何時?是不是還要朕給你們擺個擂台打一場才罷休啊?」
倆人氣息一滯。
同時收了威壓。
「這才對嘛,朝以和為貴啊!」啟元帝見這一幕,方才鬆了口氣。
二人拱手,連連躬身,然後又告罪了兩聲,方才請退,離開了御花園。
半個時辰。
萬法山,占天司,觀星樓。
作為京城最高閣樓之一,這觀星樓高六百九十三丈,直入雲霄。
曾有人感嘆「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說的就是這觀星樓。
還有人有幸被國師邀請踏足最高層下來以後,只評價了五個字兒——手可摘星辰。
總而言之,這在整個京城任何一個角落都能輕易看到的觀星樓,便是大夏三聖之一,國師的住處。
這一晚,月明星稀。
國師從皇宮回來,徑直來到觀星樓最高層。
那骨茬森森的慘狀,讓觀星樓上閉目冥想的北方神君渾身一震!
如遭雷擊!
他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眼前這位神明一般的國師大人受到如此傷勢!
但國師不說,他也不敢問,就沉默地跟在老人身後。
而國師的右手處,還閃爍著蒼白的電芒,但那強度,已經比方才在御花園時,弱了許多。
大抵這一夜過去,應當就可以完全消散了,不會再影響國師手掌的重生。
所以他並不在意那血肉模糊的右手,而是來到一間密室,往那厚重的牆上一點。
剎那之間,沉重的鋼鐵與石頭的摩擦聲迴響起來!
一層層厚重錯落的方正矩石錯開,露出最裡邊兒一塊兒橢圓形的事物。
它那是一塊瓦片狀的事物,大概有腳盆大小,邊緣黝黑,中間泛青,通體布滿了複雜的紋路,看的人眼花繚亂。
這些紋路,乍一看,毫無規律,好像就是隨意生長上去。
但再一看,就仿佛刻畫這天地至理,無比玄奧,參之不透。
國師身後,北方神君眼睛一瞪。
——不僅是因為國師那骨茬兒森森的斷手,還有眼前這龜殼兒一般的事物。
天龜盤。
北方神君曉得,這是這事物的名字。
而它作為一件價值連城的法器,沒有任何攻擊和防守作用,只有一樣用處。
——占卜。
天地之間,萬事萬物皆有軌跡。
就像你看見一枚樹葉掉落,自然能預見它落在地上的場景。
這就是最簡單的占卜。
而倘若將整個天地的變化,都囊括其中,就能通過有限的已知,推導出無限的未知!
這就是占卜的本質。
但說起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