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時虞幼魚又告訴他,說陰陽向悖,男人想要奪舍女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兒。
如今看來,恐怕要奪舍齊安公主天棄靈根的不是傀儡的啟元帝。
而是戚後。
恐怕在這些年裡,她自個兒也覺得披著曲幽河的人皮不是什麼長久之計,開始在物色新的身軀了。
而齊安公主,估計就是目標。
——這不是像她占據曲幽河人皮那樣的偷梁換柱,而是真正的奪舍。
若真讓她成了,那世間再無戚後,只有齊安!
只可惜,最後因為周小魚的遺願,被余琛攪和一通後,功敗垂成。
與此同時,紅光寺。
因為地底的那一場恐怖大戰,整個紅光寺連同地基,崩壞殆盡。
龐大的山脈,跟隨著坍塌,沉入地下,露出那廢墟一般的地下洞天的一角。
月色之下,天穹之上,一道流光飛馳而來。
最後在廢土之上停下,顯露真容。
正是那跟隨著子貴大儒的招供,一路殺來的宋相!
第四境的可怕氣息,鋪天蓋地落下來,煌煌覆蓋了整座大山!
念頭探出,仔仔細細地將每一寸土地都掃過。
卻發現,無人生還。
一個活口都沒有。
宋相的眉頭,皺了起來,「判官」
他自然知曉,在他之前,判官已經從子貴大儒口中得到了消息,先他一步而來。
這月下蟬的據點,多半也是被他搗毀。
「你倒是留個活口啊」
宋相嘆了口氣,正準備下去搜尋一番,看看是否有什麼殘留的線索。
但就在這會兒,突然之間,他眉頭一皺。
看向遠方。
天際之處,又一道流光,風馳電掣而來。
等他停下,宋相打眼一看,雙眼一眯!
這不熟人嗎?
——國師!
且看來人,正是那一直與他不對付的占天司之主,三聖之一的國師!
四目相對,似乎雙方都沒想到會在這兒看到對方。
氣氛一時尷尬而沉默。
半晌以後,宋相方才意有所指:「深更半夜,聖璽被盜,國師不在稷下追查兇手,卻偏偏來這荒山野嶺?」
「宋相不也同樣如此麼?」國師手持墨玉麒麟杖,皮笑肉不笑。
二人之間,氣氛僵硬而危險,明明都是朝中大臣,卻偏偏好似有著深仇大恨一般。
好似隨時可能爆發一場驚世駭俗的大戰!
「本官追尋兇手線索而來,自合情合理。」宋相盯著國師,好像要從他臉上看出花兒來,「——國師呢?」
「老夫天龜占卜,尋找聖璽,卦象顯示,便在此地,又有何不可?」國師也絲毫不懼,反問道。
宋相一滯,卻也沒辦法反駁。
眾所周知,占天司的占,就是占卜之意。
「那便一同搜搜吧吧,看看這月下蟬背後的到底是誰。」宋相說這話的時候,死死盯著國師。
雖然沒有證據。
但他無比確信,恐怕聖璽失蹤之事,和國師脫不了干係。
國師聽罷,攤了攤手,毫無所謂。
二人一同降落在廢土之上,念頭探出。
但就在這時,國師突然渾身一震,臉色一變,飛身而起,「宋相,司中急事,老夫先行告辭。」
然後,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來得快,走得也快。
宋相皺起眉頭,不曉得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而國師這邊,以最快的速度,劃破天際。
說原本吧,他從京城而來,就是因為接到紅光寺下地下洞天被毀的消息。
雖說這一處據點不值一提。
但那借整個據點布置的赤金鎖靈陣鎮壓的真正的國師曲幽河,卻是重中之重。
他這般著急趕來,就是為了確定他身上這張人皮的主人曲幽河到底是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