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似乎隨著兩個大佬的同時放鬆,而變得不再那麼微妙了。
雖說確實也還很微妙,但此刻的微妙,已經不是先前的微妙。
有種……
「欲揚先抑?」
「還是欲抑先揚?」
趙西東甩甩腦子裡的水,他發現自己的知識儲備明顯沒法很精確的給出一個肯定的評斷。
僅僅只能感覺到一種……感覺,就那種說不出來感覺!
「悟了?」肖七修傳音過來。
趙西東點頭,又搖頭。
「笨!」肖七修低罵了一聲,沒有再言語。
一群老東西,不知道在打什麼啞謎……趙西東暗自腹誹一句,也專注看了過去,不再分心。
葉小天一言道完,苟無月顯然已經明白了什麼,露出稍稍有些恍然,想壓又壓不下去,暴露出來被人看到後又有些無奈的表情。
「接人?」他語氣有些揶揄。
葉小天卻反而有些怒火中燒的味道了,「對,接人!」
「接誰?」苟無月問。
「接誰你不知道嗎?」
「你不說,我怎知?」
「你知道的,我又何必說?」
「我不知道。」
葉小天當即被氣到白髮有些飄揚起來了,怒聲道:「天桑靈宮!」
「怎的?」
「天桑靈宮的人!」
「他們怎了?」
「……」
場面死寂了。
所有人心口再一懸,一個個剛風乾完的冷汗又冒了出來。
敢情,反著還要來一波是吧?
往日裡怎的不見這些人如此兒戲。
今日一看,個個像是孩子?
葉小天收斂了怒火,平息了語氣:「苟無月,我知道你我不對付,但今日過來,不單是為了舊賬,而是新人。」
「哦。」苟無月面無波瀾。
葉小天牙關一緊,隨即釋然道:「他們既然已經從白窟出來了的話,為何你們還要關押,而不是直接放人?」
白衣一眾聞言神思一凜,有些正襟危坐的味道了。
「出來?」
苟無月一笑:「你何時見過他們出來了?」
「此刻!現在!」
葉小天一指外頭的白衣眾,「他們的反應,還不夠明顯?」
「呵。」
苟無月淡然一笑道:「什麼時候,『反應』也能作為呈堂證供了?沒有證據的話,我不喜歡說,也不喜歡聽別人說。」
「這是『堂』?」
葉小天一指大地,再斜眼掃視一側被劍意驚分的營帳:「蓋都被你斬沒了,有牌匾的話也早斷了,你跟我說,『堂』?」
「嗯,確實,堂有規矩,不是堂,也就沒有規矩了。」
苟無月手一攤:「可現在連規矩都沒了,你跟我談反應?」
葉小天額角青筋一抽,嘶了口氣,又強行冷靜了下來。
「苟無月,明人不說暗話,人,是不是被你接出來了?」
「沒有。」
「好,那如若是有呢?」
「有你帶走。」
「可以,你說的!」
葉小天直接騰飛上空,眼神瞥向一處:「此方天地之內,只有一處我感應不到的空間,你可敢帶我去看?」
苟無月也嗖一下躥上空。
「非是不敢,實是不能。」
「你知道的,白衣辦事,有自己的規矩,你無緣無故到來,已經壞了規矩。」
葉小天哈哈大笑:「老……苟無月!你自己說的沒有規矩!」
底下瞬間有人感覺戰況要升級。
這一句吼得,就差直接撕破臉皮了吧?!
苟無月同樣被這一個「老什麼」給氣得不輕,但好歹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他穩得住,「沒有沒有規矩的堂,但不代表著,此地的白衣,也沒有規矩!」
「這就是你說的規矩?!」
葉小天一聲怒吼,整個人影瞬間消失不見。
苟無月一時驚異,顯然沒想到葉小天敢如此放肆,當即也奪身而過。
可空間傳送,又豈是普通速度可以比擬的?
苟無月只堪堪一動,便感覺四周的空間完全排擠了自己。
身形只遲滯了那麼一瞬。
葉小天已經從那一方空間的上方,一手插入了天穹之中,直接掰下了一整塊,狠狠往下方一砸。
「轟隆隆——」
所有人心頭驟縮。
這將蒼穹徒手掰斷的一式「掰天手」,著實有點太過于震撼人心。
蒼穹漏空,黑洞崩碎。
那一方不知名空間的內里,似乎就要暴露出點什麼來。
「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葉小天頭都不回,背身指著後方,怒視苟無月。
身後一抹耀眼的光亮卻是陡然刺開,差點沒把所有人的眼睛都閃瞎了。
「是什麼?」苟無月嘴角一勾,不急了,雙手環胸視去。
葉小天暗道不妙,立馬回頭。
視線所及,本該暴露在眾人眼皮子底下的,深藏在空間禁錮中的白窟歷練者,此刻,竟然被一團耀陽般刺眼的光亮取代。
在這一抹光亮的隔絕之下,裡頭什麼情形,根本窺伺不見。
「好傢夥!」
葉小天被氣樂了,掃了趙西東旁側那人一眼,直搖頭道:「什麼時候,白衣的手段,也變得如此齷齪了?這,就是你苟無月帶領之下的團隊?」
一側的白衣立馬被刺激到。
「放肆!」
「閉嘴,你個小矮子!」
「說的什麼屁話!你自己先壞了規矩不說,還敢指責別人?」
場面一時間嘈雜起來。
苟無月眯著眼睛一掃而過,所有人才乖乖閉嘴。
「靠,向著外人!」竟還有人敢吐槽。
「閉嘴,找死嗎?這矮子一看就和無月前輩有大關係,說不得還是那種關係,你不會在心裡吐槽?」
「我是傳音!」
「靠,那你傳給我作甚?!」
「……」
苟無月回過頭,再笑眯眯問了一句:「葉小天,你究竟想給我看什麼?」
「呵!」
「你真以為,就一個光屬性,可以屏蔽掉一切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