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其極,後者精準把控著原則底線。
八尊諳的雷區,只要你不去踩,就連跟他勾肩搭背論個道,都極有可能。
坊間有個笑談,說是被道穹蒼盯上,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必然會死。
但被八尊諳盯上,你走到他面前把兵器一扔,你就活下來了。
八尊諳不殺手無寸鐵之人。
當然,這是笑談,笑談中還有個「古劍修除外」。
古劍修劍扔得越快,死得越快——世界上不能存在有沒有骨氣的古劍修。
玉京城的流言蜚語傳得很誇張。
短短半日時間,有人聽到耳朵都生繭了。
有人去鶴亭山來回了幾趟都沒見到傳承,有人則打起了四象秘境的主意
這些人,有說是三日前得到消息的,有說半月前消息就傳出來了的。
更有甚者,為了染茗遺址已經準備了足足一年多,身上還有什麼開啟染茗遺址的鑰匙,名為「斬神令」。
異部是最先接到這些傳言的。
可嘴長在別人身上,當流言在玉京城各地生起,往外擴到整個中域,乃至大陸五域都有隱秘的情報組織在傳的時候,異部都壓不下了。
毫無疑問,聖奴在發力,還是鉚足了勁兒的那種。
新任異部首座奚收到局勢已不可遏制的消息時,已是自發現第一起流言的半日之後了。
他能動用的力量全動用了。
可異部終究只是聖神殿堂下屬機構中的六部中的其中之一。
聖奴有備而來。
他們的情報戰繼承了焚琴的優良傳統,從來不輸天底下任何一家勢力,哪怕是聖神殿堂。
當然,這其中還有「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的緣故在。
「血雨腥風啊!」
「我都有點信這染茗遺址要出世了。」
「集三斬神令,召喚斬神官,傳承交由我,寶物各位爽」
「執裂魔,持斬神,雙斧聚,天下一」
「聖殿落,聖奴起,四海歸,萬物平」
異部中,有人看著看不完的資料,魔怔般在感慨:「這真的是半日前傳出來的情報嗎,怎麼感覺半年前就聽過這些了?」
「還有更離譜的!為了驗證鶴亭山徐小受的真實性,以及燼照一脈的傳承之強悍,南域一日之間,掀起了受爺狂熱潮,一度有蓋過八尊諳之勢,他們說」
「說什麼?」
「呃,他們說舉世無雙非徐爹,分身乏術不受爺,一人衍子千千萬,難辨其術正亦邪。」
「噗!」有人正喝茶,一張口就噴出來了。
「好一個『一人衍子千千萬』,這誰傳的?真形象!我現在看到個古劍修都懷疑他是徐小受,我快受不了這種生活了。」
「我也是。」
「我也」
「最近處理太多徐小受了,我做夢都有徐小受,一醒來被子裡還有兩個,然後發現是夢中夢」
「不知道誰傳的,反正南域情報機構就那幾個,你還別說,有更離譜的!」
「快說快說!」
「這是形容我們受爺戰力的,還結合了他的曲折經歷,咳咳,聽好了聖宮四子育奇才,不入內院老八來,殺穿五域十三代,敢教九幽鬼門開!」
這話一完,整個異部都安靜了,好半晌才有人嘖嘖出聲。
「離譜。」
「離大譜!」
「依我看吶」
「夠了。」暗處中似乎被人遺忘了的奚不知何時現出了身,「正事都忘了?」
一下子異部噤若寒蟬,又各司其職去了。
「殺穿五域十三代,敢教九幽鬼門開」奚喝下了手下人,自己卻無聲在呢喃著。
從事了情報工作這麼久,他知道這些離譜的訊息,其實最容易流傳。
眾口鑠金,傳著傳著,很多時候便是假的也會成真。
特別是在這檔口,很容易就引誘太多上頭的人,前往鶴亭山尋找所謂的燼照一脈傳承。
「聖宮又來插一腳」
「但聖宮這次不是在和聖神殿堂合作嗎,難道是燼照一脈的人自作主張?」
奚捏著一張畫像,冥思苦想。
畫像上畫著一個女孩子,背著一個大鼎,可愛又詭異。
看上去,這是聖宮花巊。
實際上,通過那個三足大浴缸可以確定,這是聖奴無袖的丹鼎「龍鳳呈祥」,這個人是徐小受變的。
只可惜,當時雲侖那局,無人注意到這般細節。
「這就是我這次的對手嗎」
奚打從心底很佩服徐小受,卻也躍躍欲試。
敵人越強,他越興奮。
「滴。」
天組專屬作戰通訊器摁通,奚單線連接到了道穹蒼。
「道殿主,玉京城乃至五域各地的輿論」
「我都知道,但這麼快,連異部都壓不住了?」
「是。」奚認真回應著,沒有半分不好意思,這正是敵人強大之處的體現,若還輕視不報,遲早遭殃。
「你報得很及時,這值得表揚。」
「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應對,請道殿主指示。」
「不必如此拘禁,年輕人。」
「好的,道殿主。」
「你們什麼都不用做。」
「好的,道啊?道殿主,您說什麼?」
「我不喜歡重複第二遍,現在如此,以後的命令,盡皆如此。」
「是的,道殿主,但我能問一下為什麼嗎,我們還可以繼續戰鬥的,不能放棄。」
「你的好奇心,確實重。可異部的不作為,不代表我們放棄了,天組不止有你們異部,聖神大陸也非聖奴可一手遮天。」
「好的,道殿主,但我還是想問一下」
「等待即可。」
道穹蒼並不解釋,直接摁斷了通訊。
奚猶豫了下,還是選擇相信,對著所有人抬起了手:「中止針對『鶴亭山』、『染茗遺址』的一切輿論壓制。」
「啊?」手下人立馬傳來一聲聲驚疑,「為什麼?」
奚面無表情,轉身看向了昏暗的房間之外,看到了蔚藍的天空:
「這裡不是天空之城,聖奴再怎麼蹦躂,翻不出多少浪花的。」
「玉京城的天,姓道!」
「道璇璣?」
幽桂閣內,徐小受握著手上這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