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跑不出來呢?這如何解?」
盡人默然。
李富貴的話,不無道理。
如若能這麼順利能從道穹蒼手下劫走香姨,老道親身入局的意義是什麼?
被戲耍嗎?
但紙上談兵進入了終時。
盡人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都考慮進去了。
該拿出來的,不該拿出來的,全都掏出來了——紡織術都出現在了道穹蒼本人眼皮子底下,這還不行,能怎麼辦?
「所以,我一開始就說了,光紙上談兵不夠,我們還得見機行事。」盡人嘆了一聲。
李富貴無法作答。
他以為受爺也許還有更好的點子。
但「見機行事」,相當於無力回天,道殿主怎麼可能給機會?
「受爺,有句話,富貴不知當講不當講」
「放。」
「呃也許這有點悲觀,但富貴認為,我們連玉京城都出不去。」
「為何?」
「直覺。」
「為何有這般直覺?」
「因為,對手是道殿主」
李富貴小心翼翼抬眸,瞥了眼受爺臉色,不見異常。
他是搞情報的,他在花草閣待了幾十年,他十分清楚道殿主有多強大!
理想很豐滿,現實也許十分骨感。
自己一出杏界,就給道殿主逮住了的可能性,李富貴都考慮到了。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受爺的破陣盤確實強大,但百界隔靈陣是道殿主親自操控,如果出現了意外後,他及時扼殺了呢?」李富貴猶豫了下,還是將內心擔憂說了出來。
你質疑我?
盡人臉色不是很好看了。
聖帝Lv.0的紡織精通,你個小小的靈陣宗師,敢質疑?
但一想到道穹蒼的天機術水平,可能不止聖帝Lv.0級,他又想說質疑得好哇!
紡織術是能以病毒的方式攻破天機術不錯,天機術未必沒有短時間內殺毒的辦法
更何況,現下局勢是以「沒人操縱的陣盤」,去對抗「有天機術士操控的聖級天機陣」——本就是在想著以小吃大,有些貪心不足。
李富貴,不止不是杞人憂天,思慮反是十分周全!
「這樣吧,本樓主分出一縷靈念跟著你,他能變陣,我們也能變。」
盡人走回去,將天機傀儡殘次品的一條老舊手臂卸下,遞給李富貴:
「我的靈念太弱,你得拿著這玩意。」
「一旦老道大陣有變,我則通過這手臂出手,同他博弈,你就伺機而逃。」
李富貴接過手臂,欲言又止。
「放。」
「受爺,富貴是這麼想的,你的靈念跟著我,可能我們一溝通,道殿主就發現了」
麻蛋!
那騷包老道怎麼這麼噁心?
盡人略作沉思,望向李富貴:「給我一滴血。」
李富貴問為什麼,很快靈元刺破指尖,擠出來一滴血。
盡人靈念寄入那天機手臂中,開始在血液上紡織道紋。
很快,殷紅血液嗡聲一顫,散發出了某種玄異的光。
「這是什麼?」李富貴這才疑惑出聲。
「吃下去。」盡人沒回答,只將血液遞迴,呵了一聲後不屑道:
「本樓主的紡織術,高天機術一層,能紡織人體。」
「屆時我將寄念於此滴血液之中,借你氣海靈元,同你筋骨脈絡融為一體。」
「鬼獸寄體懂吧,用的就是這個理念,你我融為一體之後,無需靈念溝通,意念傳音即可。」
這是個小把戲。
用的其實是「骨傳導」和「傳音」和「鬼獸寄體」三者糅合的特殊概念,說來麻煩,其實並不複雜。
所以,就連紡織起靈陣來,都不耗費多少力量,不需塞入靈闕。
但結果
盡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成,總之值得一試。
「紡織術」李富貴不是初次聽到受爺這個特殊術語了,這回卻顯得有些猶豫。
畢竟事關自身。
受爺,這回還扯到了鬼獸寄體的概念,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放心,對你毫無影響。」
盡人知道李富貴所想,一笑道:「你還得注意一下,催動靈元的時候,不要破壞了這滴血上的紡織道紋還有流血的時候,克制一下,不要把本樓主流出去。」
這樣啊李富貴這就放心了,將血液融入體內後,眉頭一動,又想到了什麼,接著要問。
盡人再道:「還是放心,之前讀取你記憶也不會留下後遺症,對你的修為、精神、靈魂等都毫無影響。」
靈魂讀取只是「感知」的覺醒技,本身沒有傷害,疼痛是施展技能附帶的控制效果,並不會留下大創傷,不吞丹藥,太虛修養片刻都能恢復。
這樣啊李富貴徹底鬆了一口氣,又感覺有些奇怪。
受爺這是讀心術麼。
我的問題,都還沒問出口呢。
不過沒留下麻煩就是最好的了。
雖然只是個情報人員,李富貴修至太虛,一路謹小慎微,沒給自己留下任何道基損傷。
煉靈之路,可謂十分圓滿。
當然,沒有奧義——但這才是正常的煉靈師,水鬼、葉小天才是不正常!
到了如今這一步,誰又不想封聖呢?何況是跟著受爺做事李富貴也是有夢想的。
「還有問題嗎?」盡人最後問起了這個細節怪。
「沒了,受爺考慮得比富貴要周全太多,還各有各的解決辦法,太厲害了真的!」李富貴由衷佩服,甚至有些期待起同道殿主的交鋒了。
曾幾何時,我在花草閣外鞠躬盡瘁,無人問津。
加入天上第一樓後,受爺為我出謀劃策,八尊諳大人在背後親自推動花草閣鼎力支持。
而我,第一戰的對手,是道穹蒼!
十尊座,聖神殿堂總殿之主,神鬼莫測道穹蒼!
「我誒,李富貴誒,何德何能」
李富貴思及此,身子都輕了幾分,「嘿嘿」傻笑了出來。
他當然也做好了失敗的準備。
只是,對手是天下第一的話死亦何妨?
朝聞道,夕死可矣!
「笑得像個二愣子」
盡人都不知道李富貴在傻笑什麼,擺擺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