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自己現在的身體,確實不對勁。
這好像只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
頭上戴著冬帽,身上穿著棉衣,鼓鼓囊囊,右手還拽著一塊很寬大的黃色綢緞。
但是,本該白白淨淨的小臉,已經凍得青紫,躺在雪地里,身上的溫度與冰雪相仿。
這小孩的心肺,早已經停止運轉,腦子更是徹底死亡。
蘇寒山依附在這樣的身體上,雖然暫時不會影響到自己的思維能力,但時間長了,肯定也不好受。
他連忙鼓動精神,緩緩活動血脈,然後又從金丹之中,小心翼翼的調出一點惰性元氣,細鍊如絲露,配比妥當,緩緩修復身體的損傷。
這身子細嫩的皮肉血管,都已凍得如冰棍一般,暫時不可輕動,便依舊躺著。
只憑一點點暖意,從這具屍身眉心之間萌發,向下流入心肺,緩緩散開。
「我們!當時在場的人,都進入了這個世界。」
「不知道是進入時間流速相同的世界,就能多帶幾個人,還是有什麼別的緣故。」
蘇寒山躺在原地,意念稍微散開,附近兩三里之內,都沒有發現雷玉竹等人的蹤影,心中頗多猜想,思緒流轉。
「最關鍵的是,這次沒有提醒我,到底能停留多久。」
「假如真就沒有自動傳回大楚的時間限制,之後,我們又要怎麼回去呢?」
蘇寒山在思維深處,悄悄的去戳太極印記。
戳了很多下,都沒有更多的反饋。
麻了!
蘇寒山沉思間,感受到身體裡的一些麻癢,知道這是血脈開始活絡起來,緊接著就是臟器。
胃部最先活躍,傳來飢餓的感覺。
蘇寒山心中暗嘆一聲,看來這孩子臨死之前,還是餓著肚子。
這時,數里之外有幾道身影,緩緩走近。
那是幾個很彪壯的漢子,人人在這大雪天裡,都只穿著單衣,袖口扎得很緊,手上拿著大刀、弓箭。
因為雪地蒼白,地面上那一大塊黃色布匹,分外的顯眼。
那幾個漢子,遠遠的就發現端倪,面露喜色。
「終於找到了!」
領頭的人,一邊加快步伐往這邊走,一邊狠狠地往雪地里唾了一口,「呸,就這麼個小兔崽子,害得咱們在這山里,轉悠了小半個晚上!」
「當家的也太謹慎了些,我就說這麼個四五歲的小崽子,根本逃不到山外去,還非得讓我們出來搜尋。」
旁邊跟著的一個漢子,低聲說道:「話也不能這麼講。」
「那金陵副將牛國成,也是五宗十三派裡頭,巴山派的弟子,武藝精熟,很有些法術在身上。」
「光是這一面巴山黃雲幡,比當家的手裡那一條烏哨神鞭,也未必就差了多少。」
「你想他瀕危之時,還能用這件黃雲幡,把他家崽子裹了送走,飛出良久,讓我們找到現在,可見厲害!」
領頭的漢子聽了,也微微點頭。
幾個人走到近處,領頭的大刀一挑,就把那一面黃布幡,挑在手中,入手果然溫潤動人,絕非凡品,使他滿面喜色,愛不釋手的模樣。
可惜,這樣的寶貝,必是要獻給當家的。
那領頭漢子想到這裡,心裡頭一陣燥氣,又察覺這黃布一角,還被地上那具童屍抓著,便怪笑一聲。
「正好吃一副凍心肝,清爽清爽!」
他手裡大刀一揮,眼見著就要把地上的死孩子開膛破肚。
不料,刀尖嘎吱一響,整把鋼刀突兀的碎成百十片,打在他自己身上。
「啊!!」
領頭的漢子慘叫出聲,雙手捂臉,踉蹌後退,一隻左眼已被碎片打瞎,還有幾塊碎片,嵌在他臉頰顴骨之上,痛得頭昏腦脹,神志不清。
其餘幾個壯漢,也嚇了一跳,急忙後退,四面戒備。
「什麼人?敢跟我們頭陀嶺烏哨寨的作對?!」
地面的積雪,莫名的一層層飛揚起來。
隱約還有細碎藍光在積雪之間閃動,空氣里,傳出一個混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