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彎曲的,但只要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其中好像蘊含著某種規律。
而製造出這些褶皺紋理的東西,正是數之不盡,發著各色光暈的地下脈絡。
有的地脈浩大無比,奔流也急,周邊形成的褶皺,就顯得更新更密,乃至多有斷裂。
有的脈絡,悠長淺淡,緩緩流動,形成的褶皺,也較疏較緩,起伏不大。
無邊的大地,無盡的氣脈,彼此分出千百萬種不同的深度,也流向不同的方向,大約只需要從中挑出一兩條中下規模的,借力過來,就足以摧折地表上的大片山川。
地遁太火神符,卻沒有從中借力。
如果把視野放到更大,就會發現,大地中所有新舊不同,各奔東西的氣脈,其實都被籠罩在一種更緩慢,也更偉大的韻律之下。
那仿佛是要以千年為尺度,才能完成一次的呼吸,以百萬年為標準,才能初具規模的樂曲。
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而亘古以來的造山運動,地勢地理,地熱深淺的變化,正是大地之吹息!
司徒雲濤抬手之際,從大地吹息中,沾來了滄海一粟般,最最微不足道的力量。
但用在人間,用在這區區一隅之地,表現出的卻是足以瀰漫山野的無形之力,轟然而發。
三條足足有千丈長的星鬥氣流,凝聚成氣劍斬下,被這巨力一衝,當即轟得稀薄散淡。
三把氣劍都保持著傾斜未能斬落的姿態,在半空中停頓顫抖,直到徹底分崩離析。
司徒道子抬頭看著那一幕,眼中滿是痴迷,喟然嘆息,無形之力,已卷襲而至,把他直接沖飛,砸入山體深處。
最南面的那座禿石荒山,最先晃蕩垮塌,緊接著兩側的山頭,也受到影響,陸續崩裂滑坡。
三山之間夾起來的那片谷地,差一點點,就被大瀑布般傾瀉下來的沙塵泥石填平。
地面蔓延起來的大片塵埃,如同團團厚重的黃雲,飄向半空。
鐵英散人、東方新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見飛沙走石,撲面而至,將他們淹沒在天地俱昏黃的塵土煙霾之下。
眾人各施手段,排開塵埃,趕過去的時候,只見司徒雲濤站在一座山根廢墟之間,正揮出一道道火紅罡氣,排開大片碎石。
片刻之後,碎石之間露出了個背倚巨岩,頭顱低垂的身影。
司徒道子的身體上,正飛散出大量如鏡子般的碎片,鏡中有悲歡離合,有沙場征戰,有酒宴謀算,有練劍練功,閉關靜養
那是元神崩散的標識,記憶影像離體,都在陸續崩潰。
司徒道子的肉身本來就傷勢極重,全靠心念把持不破,等到元神碎片喪失殆盡,那具肉身也噗的一聲,化作蒼白粉塵。
「我們勝了?」
東方新從前也只在那些隱秘典籍之中,見到過關於神府境界高手逝世的描述,今天卻是第一回親眼見證。
他在雪嶺郡這麼多年,對於司徒世家老祖宗的威名,聽到耳朵都可以生繭子了,就算是沒有人在他耳邊說起,自己心裡頭也始終無法忽視那麼一個存在。
今天看到了這一幕,他好像心裡頭有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忽然被移走,移得乾乾淨淨,一絲一毫都沒有留下。
餓虎刀歸鞘,東方新的手掌垂落,沒一會兒,又摩挲著臥牛刀的刀柄,似嘆似笑,呼吸輕快。
鐵英散人也盯著那雪白的粉塵,良久之後,仿佛還願般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無量天尊!」
他們兩個的氣息,都有微妙的變化,意念上的靈明,必將讓他們在今天這一戰之後,有明顯進益。
「還沒有完。」
紀不移卻在這時開口,「鹿鳴湖船隊裡面那些,司徒世家的心腹盟友,被邀請參加大典的各方首腦。」
「司徒朗照養得三萬郡兵,還有郡守府里的那些司徒族人,全部都要及時安排,該殺的殺,該抓的抓,別的也要震懾住。」
「否則要是消息先傳到他們耳中,都想收拾金銀細軟,跑出郡治之地,去別處藏身,我們可沒辦法把所有小路野路都攔住。」
司徒
第二百一十四章 蒼山噴薄星鬥氣,東海妖國半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