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的摸向身邊,可卻模空,他整個人一哆嗦。
木雕,沒了。
他已完成了九成多的木雕,伴隨自己數十年的木雕,在那場雪崩中,埋在了那裡。
半晌之後,小寶整個人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精神,苦澀中,輕嘆一聲。
他身後的妻子,看著這一幕,默默不語,深夜,當小寶睡去後,他的妻子站起了身,整理了衣衫,回頭看了一眼小寶,咬牙之下,走了出去。
她知道,那是他的命。
她順著原路走在風雪中,本就虛弱的身體,本就因失去了大量的鮮血而近乎油盡燈枯的身體,此刻如風中的燭火,似乎隨時可以熄滅。
她走了數日,來到了當初雪崩的地方,在那裡挖著雪,不斷地挖著,挖著,雙手僵了,一樣在挖。
她挖出了一具具當時被埋葬的同伴的屍體,直至在整個人的意識都要模糊時,她挖到了那塊木雕。
她笑了,將這木雕放在懷裡,強忍著昏迷,轉身順著原路,走向山洞,一天後,她開始發熱了,她覺得很熱,精神頭也一下子好了起來。
她走的更快的,而身體也更熱,直至兩天後,在她看到了山洞時,她笑了,笑著笑著,她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回到的山洞,在看到小寶的一瞬,她身體倒了下來。
「小寶,我給你……把木雕帶回來了……」
「小寶,我答應保護你,可我做不到了……」
「師尊,我……喜歡你。」嫣兒輕聲開口,在小寶顫抖中,她的氣息,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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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寶身體顫抖,數日前的清晨,在甦醒後發現妻子不見時,他不知道妻子去了什麼地方,他是瞎子,他沒有能力獨自一個人外出去尋找。
他只能每天坐在山洞口,在那瑟瑟發抖中,以他的耳朵,去聽外面的風聲,去聽那風聲里,是否存在妻子的腳步。
他等了一天,一天,又一天,直至他已經絕望了,那個時候,他慘笑起來,兒時在森林裡的一幕幕,再一次浮現。
「為什麼,我是一個瞎子!」小寶慘笑,他一直在欺騙自己,一直告訴自己看不見世界沒有關係,可這一瞬,他恨自己是一個瞎子。
「都走了,爹娘走了,滿兒走了,她也走了,只剩下我自己……」小寶流著眼淚,他的頭髮早已花白,如一個孤獨的老人,在這山洞口,發出孤獨的哭聲。
他不知過去了多久,似乎是幾個時辰,又似乎是幾天,直至這一日,他聽到了風聲中傳來的腳步,那腳步聲他熟悉,他顫抖中掙扎的站起時,他感受到了一個身軀,倒在了自己懷中。
那是一個冰冷的身軀,很冰冷,很冰冷。
「小寶,我給你……把木雕帶回來了……」
「小寶,我答應保護你,可我做不到了……」
「師尊,我……喜歡你。」這三句話,如同天雷轟入小寶的耳中,小寶顫抖,死死的抱住懷中的身體,他想要說些什麼,可喉嚨如被卡住,發不出聲音,他的心在這一刻,仿佛被穿透。
腦海一陣刺痛時,他噴出一大口鮮血,那些落在妻子的身後虛空中,形成了一朵他看不到的血花。
他想起了小時候的森林內,那個大姐姐,想起了成親的那天夜裡,自己掀起對方的蓋簾,觸摸的那張記憶中的臉。
想起了滿兒出生時,四周的歡笑,想起了大雨中,妻子陪伴自己身邊,陪著自己雕刻,想起了爹娘死去的那一瞬,自己在悲傷時,身邊的安慰。
想起了風雪時,自己在病中對方的照顧,想起了清晨時,為自己擋住風口鮮血死亡的身影,想起了在那雪崩後,口中的鮮血的味道。
許久,許久,他知道懷裡的妻子已沒有了氣息,可他不信,他的眼淚更多,他喃喃低語。
「沒事,沒事,有我呢,你休息一下,你身體很冷,我幫你暖和。」小寶抱著妻子的屍體,臉上帶著溫柔,回到了山洞中,將妻子的屍體放下後,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
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