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輕輕地扶過身前的瑤琴,如水一般的箏音立時便在房中流淌,葉菁兒輕嘆一聲,對身側的高遠道:「大哥,這的確便是寧姐姐一直攜在身邊的那具琴,聽張一說,當日寧氏被抄家之時,寧姐姐就只能攜帶著這張琴,孑然一身出得府去,可現在,竟然將這張唯一有些念想的琴也送來給我了,她,她只怕是以萌死志了。」
對於寧馨,高遠的了解並不多,在他心中,這個女子給他的映象便是那一股淡雅的氣質,的確是與眾不同。
「那倒不見得。」他搖了搖頭,「按照張一的說法,寧馨在薊城居然還有人收留她,掩護她,這就是說,檀鋒並沒有能將寧氏的力量連根拔起,這倒是一件值得思量的問題,我想,寧馨不離開薊城,恐怕不是以萌死志,或許她是想做點什麼。」
「她一個女兒家,手無縛雞之力,又能做什麼,哪裡能是檀鋒這種人的對手?」葉菁兒難過地道:「她如果真想做點什麼,只怕便是雞蛋碰石頭,一露頭只怕就會成為檀鋒的階下囚!」
高遠微笑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如果寧馨在薊城真還有一股力量的話,哪她並不是沒有還手之力的,她的確手無縛雞之力,但只要有頭腦就夠了!」高遠指了指腦袋。
「她如果真想做點什麼事,那會是什麼呢?」葉菁兒擔心地問道:「大哥,你腦袋瓜子靈活,能想到她想做什麼嗎?」
「這可有點難度!」高遠笑了起來,「如果是我落到她這種境地,最大的可能,便是去行刺。寧氏即便還有一些力量,但也不足以掀起大風浪,但行刺這種事情。三二死士可也,要知道檀鋒位高權重,手中有無數的事情要去做,不可能一直關注著她,如果她有足夠的耐心,並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要知道,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可不許你將寧姐姐說成是賊,檀鋒才是賊呢!」葉菁兒不滿地道。
高遠哈哈一笑,撫摸著葉菁兒的秀髮。「寧氏與檀鋒之爭,倒也不是私人恩怨,菁兒,政爭就是如此殘酷,我不是想偏幫哪一方,只是想讓你知道,寧氏有寧氏的想法,檀鋒有檀鋒的道理,這種事情。自然是沒有對錯是非可分的,一方生,另一方就得死。當初檀鋒在抄家之時放了寧馨離去,便已是心懷仁慈。很難得的了。」
「你居然這麼說檀鋒,他險些害死了你,還害死了我們多少戰士,子民?」葉菁兒看著高遠。翻了一個白眼。
「一碼歸一碼,此人是我們的大敵,但並不能說此人就是一個壞人。立場不同而已。」高遠嘆了一口氣,「真要說起來,我對此人還是有些惺惺相惜呢,他是個人才,可惜成了我的敵人。終有一日,是要刀兵相見的。」
「大哥,想辦法將寧姐姐從薊城帶出來吧,我不敢想像,她一個弱女子,要是落在他們手中,會是一個什麼下場。」葉菁兒扯住高遠的衣袖,仰起頭,央求道。
高遠點點頭,「好,既然你一直想這麼做,我便安排天賜和張一去想些辦法,不過這不是一件容易事,最關鍵的是寧馨自己願不願意走,盡人事,聽天命,可好?」
葉菁兒高興地點點頭,「大哥這麼厲害,只要願意去做,哪有做不成的道理!」
高遠微笑搖頭,哪有這麼容易了,想當年自己在薊城,不也是九死一生才逃將出來麼?而且檀鋒此舉,明顯是想將寧馨逼出來,很可能這裡面有什麼別的蹊蹺,既然檀鋒在關注這件事情,哪這件事情恐怕便不好完成了。
最好的辦法便是寧馨不動,將自己牢牢的藏起來,過上一段時間,檀鋒無功而返,不見得還多關注這件事情,但問題是,檀鋒要殺的是寧則誠,寧馨的父親,她會無動於衷麼?
不過看著葉菁兒那一副期待的模樣,卻也不想掃了她的興,這裡頭的難處,自也不必與她說了,低下頭,在她殷紅的嘴唇上輕輕地啄了一口,「接下來我要往扶風遼西一行,這一去恐怕要月余才能回返。你一個人在家,如果嫌寂寞,不妨多出去走動走動。」
「我如果寂寞了,就去找賀蘭妹子。」葉菁兒眼中閃過一絲狡纈的光芒,看著高遠,道:「讓她教我騎馬,射箭,還有,學她上次在孫曉婚禮上跳的那種舞。」
高遠怔了怔,卻是說不出話來了,只怕自己一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