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回頭看著愈來愈近的東胡騎兵,只覺得嘴裡發苦,從背上取下長弓,」兵曹,對方的馬比我們的快,我來掩護,您快走.」
高遠惱火地猛地鞭打著戰馬,」走不了啦,你看他們已經分出了好幾騎出來,那是去堵我們的去路了,他們認出了我們.」
「怎麼辦,兵曹?」步兵緊張不已,此時他也看到,幾騎東胡哨騎繞了一個圈子,幾乎快與他們並行了.
「跑,還能怎麼辦?」高遠轉了一個方向,」回頭見了賀蘭雄,我定不與他甘休,還說送我的是最好的馬,連幾個東胡小兵都跑不過.」
兩人換了一個方向,卻是離居里關越來越遠了.
明媚的陽光照耀在枯黃的草地之上,數十騎人馬趕著數百隻牛羊,正悠哉游哉地向著居里關方向前進著,為首一人,正是此刻被高遠咒罵的賀蘭雄,在他的身邊,卻是明眸皓齒的賀蘭燕,輕甩著馬鞭,此刻正引吭高歌,大群的匈奴人齊聲應和,在去年冬天,賀蘭部從扶風獲得了大量的糧食,因而吸引了不少小部落來投,一個冬天過去,只有百來騎的賀蘭部卻是已經澎漲到了上千帳百姓,可以輕易地組織起三百騎戰士了,雖然比起匈奴大部或者東胡大部來說,仍然不值一提,但對於賀蘭部來說,卻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
因為這一件事,年輕的賀蘭雄在賀蘭部的地位卻是更加穩固了.
過年之後,賀蘭雄便想起了高遠應該已經到了居里關,他寄在賀蘭部由自己代養的數十頭奶牛卻也是到了該送給他的時候了.
去年冬天,有了足夠的糧食,賀蘭部的牛羊倒沒有因為白災而有所減少,反而多了許多,賀蘭雄倒也大方,除了這數十頭奶牛,又送來了一些羊羔,他也想著要見一見高遠了,本來不想帶著賀蘭燕過來,但賀蘭燕卻死纏亂打,非得跟了來.
對於這個唯一的妹妹,賀蘭雄卻是無法可施.
天高雲淡,艷陽高照,賀蘭雄的心情也與這天氣一般無二的好.在自己的手中,賀蘭部已經澎脹了近一輩,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也許在過上一些年,在這片土地之上,自己也會成為一個說話算話的人,一個跺跺腳,這片土地便會抖上三抖的人物.
高遠是一個值得結交的人物,賀蘭雄這些人也見過不少大燕,大趙的人物,但高遠卻給他一種別樣的感覺,此人絕非池中之物,假以時日,必成大器,現在他羽翼未豐,卻是正好與他結交,他日如果高遠能成大器,必能給自己以更多的幫助.
「族長,族長!」一匹哨騎自前方如飛而來,」發現了東胡騎兵!」雖然隔著很遠,但哨騎仍然聲嘶力竭地大聲呼喊著.
東胡人是匈奴人在這片土地之上的大敵,現在東胡人勢大,匈奴人弱小,一向便是東胡人壓著匈奴人打,賀蘭部所居之地離東胡人近,屢遭欺壓,兩族一向是水火不容,聽到哨騎的呼喊,數十名匈奴騎兵忽啦一聲,全都拔出了腰中彎刀.
「有多少東胡人?」賀蘭雄有些緊張,這一次出來只帶了數十騎人馬.
「族長,大概有十數騎近二十騎,好像是在追趕什麼人!」哨騎氣喘吁吁地道:」也不知後面有沒有大隊人馬?」
「一二十騎人馬,他們在追誰?」賀蘭雄皺了一下眉頭,」賀蘭昌,你帶幾騎在這裡留守,我去看看.」
「我也去!」賀蘭燕大聲叫道.
兩人策馬便行,幾十騎隨從立即跟了上去.
遠處,跑在前面的兩騎已經被圍上了,東胡騎兵呼喝著縱馬上前,與這兩個人格鬥起來.
「看他們的服色,倒像是扶風的縣兵?」賀蘭雄有些驚疑不定.
「哥,其中一個,好像是笑面虎!」賀蘭燕瞪大了眼睛,大聲叫了起來.
「你能確定?」賀蘭雄懷疑地道:」高遠不呆在居里關,跑到這裡來做什麼?當真看起來有些象呢!」
「哎呀,哥,你管他像不像呢,就算這其中沒有笑面虎,但看他們服色,必然是扶風縣的兵無疑,此時出現在這裡,也肯定是笑面虎的手下,咱們不是正要去居里關嘛,哈哈,正好讓笑面虎欠我們一個人情!」
「如此一來,可就與東胡人起了正面衝突了!」賀蘭雄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