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古麗驟然散發出如同寒冰一樣的冷氣,梅華的心不由緊了一緊,古麗與秦人之間的小深仇大恨,他也是多少知道一些。如果有機會將秦人殺得片甲不留,這位外表柔弱,內心彪悍的鬼面師長,是絕不會視而不見的。
目送著古麗的匈奴騎兵師絕塵而去,梅華回過頭來,臉上的笑容已是斂去,「去把龍斌給我叫來。」
龍斌剛剛被輪換下來休息,聽到師長相召,屁顛屁顛地便跑了過來,「師長,又輪到我們上了嗎?」
「去,從山上給我拖兩門炮下來,我要轟了他狗娘養的。」梅華惡狠狠地道。
「那個糧庫和武器裝備庫里,大炮一轟,還能剩下啥,怪可惜的。」龍斌咂吧著嘴,:「反正也是翁中之鱉,十拿九穩了,不如再磨一磨他們?」
梅華瞪了他一眼,龍斌立刻一縮脖子,「師長,我馬上去辦。待會兒大炮一響,估計我們今兒午飯就不必勞煩伙夫們了,直接去糧庫城往嘴裡塞就行。」看到梅華提起手裡的刀鞘便要拍來,立馬一個轉身,跑得比兔子還快。
軍械庫內,張乾渾身染血,連頦下的鬍鬚也被血凝結在了一起,昨天,他與殘餘的軍隊退守到了這裡,而附近還在戰鬥的,便只剩下糧庫那裡了,與糧庫不同,他們這裡,只有冰冷的軍械,可沒有任何吃的,從昨天午後,他和他的兵就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裹腹,眼下,一個個都是餓得肚子咕咕叫喚。
剛剛打退了敵人的一次進攻,張乾喘著粗氣坐在地上,身後,又士兵在費力地搬運著弩箭和手雷,將他們從大門裡拖出去,運到前邊的防禦陣地之上,如果沒有倉庫之中這些軍械,只怕他們早就擋不住了。
漢軍退去,先前震天的喊殺聲之聲,突然之間消逝得無影無蹤,這讓張乾有些奇怪,踉蹌著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走到大門口,前方,居然看不到一個漢軍了。而糧庫那邊,也沒有了絲毫聲息。
「張將軍,漢軍是不是退走了,是不是我們的大軍回來了?」身邊,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那是范魁。
張乾搖搖頭,一個可怕的念頭浮到了腦子裡。果不其然,在他剛剛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遠方街道的盡頭,一輛馬車駛了過來,漢軍的影子也突然出現,隨著一陣忙碌,馬被牽開,一門黑洞洞的火炮對準了倉庫。
「來人,我需要敢死隊,誰去給我炸了那玩意兒,否則讓他展開攻擊,我們死無葬身之地。」張乾大吼道。他並不是怕死,他只是想在這裡堅持下去,只要堅持下去,說不定便能等到大軍迴轉,到時候裡頭一齊發作,對於楚軍重奪武關,多少還是有些幫助的。現在漢軍肯定已經是等不及了,連這庫里堆集如山的軍械也不要了,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也就是楚國的大軍離這裡已經不遠了。
一名士兵大吼一聲,從軍械庫內抱著一個炸藥炮,從地上撿起一個火把,直接沖了出去。
「快點,再快點!」看著那個士兵藉助著街道之上的障礙物靈敏的向前突進,張乾不住地低語著。
不家一百步,張乾站直了身子,那個勇敢的士兵此時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了。嘯嗖的弩箭之聲破空襲來,在大炮的兩側屋頂之上,漢軍也發現了這個孤零零的進攻者,立刻向他傾泄出箭雨。
弩箭掠來,那個士兵瘋狂的吼叫著,一手抱著炸藥包,一手持著火把,向前猛衝。一台神機弩從大炮的邊上露出了猙獰的面容,啉啉之聲不絕於耳,街道之上,霎那之間便被箭雨所充斥,那個士兵如同遭到猛擊,身子竟然倒飛了幾步,啪噠一聲重重地跌在地上,胸前,插著數支弩箭,火把仍在燒著,點燃了炸藥包的引線,轟隆一聲巨響,濃煙冒起,當煙塵散盡,那個地方,什麼也沒有剩下了。
又一團神機弩從大炮的邊上冒出了身影,張乾頹然坐倒在地上。
「裡頭人的聽著,現在還給你們一刻時間,如果再不投降,將玉石俱焚,你們不但活不了,連個全屍也留下不,投降吧,我們漢軍不殺俘虜。現在開始計時!」對面,傳來了一名漢軍將領的喊話聲。
「拖一個石炮過來。」張乾咬牙切齒地道,石炮發射根本沒有準頭,但總比沒有強,說不定瞎貓子碰上死老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