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拖著他的班長,跌跌撞撞地退回到了第二條防線之後,在楚軍最後一波攻擊當中,數枚手雷飛到了他們所在堡壘之上,堡壘之上十名士兵,當場便陣亡了五人,二狗安然無恙卻是因為班長在爆長的那一霎那撲到了他的身上,用身體硬生生地擋住了飛濺的碎片。
無助地坐倒在戰壕里,二狗死命地手用捂著班長的脖子,那裡,一枚碎片劃斷了血管,鮮血正沽沽的從二狗手掌的縫隙之中擠出來。
「來人,快來人啊,軍醫,軍醫,救救班長!」二狗大喊道。
一名軍醫飛快地奔了過來,從第一線撤退下來的人,幾乎個個都帶傷,還有更多的人,再也無法從那裡走回來。蹲下身子,翻看了一下二狗懷裡的傷員的眼瞳,他臉上沒有多少傷感的表情,「他不行了,救不回來了。」作為一名隨軍大夫,他看了太多的這樣的場面,血淋淋的場面,已經很難再讓他有什麼情緒上的波動,剩下的只是機械的判斷與救治,如果沒得救了,他絕不會浪費那怕一點點時間,因為要救治的人實在太多了一些。
感受著懷裡的身體在逐漸變冷,身體的顫抖也在漸漸地停止,二狗號淘痛哭起來。
陣地之上人來人往,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二狗,號淘了片刻,二狗突然一躍而起,從腰間拔出佩刀,大吼著便向外衝去。
「我要殺光你們這些王八蛋!」吼聲之中,他攀上了陣地的前沿,但下一刻,一隻大腳探了過來,砰的一聲,將二狗直接踢回到了陣地中央。
「找死啊!滾回去!」
一聲怒吼將二狗的魂兒找了回來。抬起淚眼朦朧的雙眼,他看見的是一個全身著甲的將領從他的身邊走過,肩章上的星星直接映花了他的眼。
這個將二狗一腳踹回來的軍官,是第四師的師長吳涯,他剛好從這裡經過,看到了處於瘋狂邊緣的二狗。於是毫不客氣地賞了他一腳,新兵們在歷經殘酷的戰鬥之後,總會有一些出乎人意料的反應,有的就此萎糜,有的卻激發起血性。剛剛被他踹回去v↓style_txt;的小子,看來就屬於後者。
他眯著眼睛打量著剛剛丟掉的第一道防線,修建的堡壘現在成了楚軍的了,楚軍占領了第一條防線之後,也停了下來開始舔食自己的傷口。更多的楚軍出現在堡壘之後,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皆是人頭。
吳涯邪邪的笑了起來,第一道防線距離第二道防線不過百餘步,現在是大開殺戒的時候了。先前,漢軍的火炮陣地,一直保持著沉默,那是因為對方的壕溝推進。著實讓火炮沒有多大發揮的餘地,不過現在嘛。可就不同了。事先便標定了射擊諸元的火炮,可不會誤傷了近在咫尺的友軍。
「發信號!」他笑咪咪地道。
一聲悽厲的鳴叫帶著一蓬火花從陣地之上高高地飛起,啪的一聲,無數朵紅花在空中炸開,散作星火漫天落下,隨著這漫天花雨的飄落。少習山上,巨大的轟鳴之聲傳來,一聲接著一聲的巨響,轟炸著所有人的耳膜,無數黑色的彈丸自少習山上飛來。
剛剛被占領的第一道防線頃刻之間便變成了人間地獄。實習彈摧毀了那裡的堡壘,開花彈爆炸之後鋒利的碎片肆意割著生命,一聲聲巨響在陣地之上響起,一簇簇濃煙將少習山上頭幾乎都籠罩住。
吳涯眼都不眨地看著對面,最前線陣地之上的那些堡壘在修建的時候,便沒有花多少心思,水泥與沙的配比稍稍動動手腳,便能讓他的堅固程度大打折扣,這個在漢國工兵看起來典型的豆腐渣工程,本來就是為楚人設下了陷阱,你以為這可以成為你的屏障,實則上它是你的奪命閻羅。
整整炮擊了一柱香功夫,當沙習山上的炮擊之聲終止的時候,吳涯已經站到了防線的最前沿,「弟兄們,殺回去,奪回我們的陣地。」
無數的漢軍士兵從第二條防線之後站了起來,挺著長槍,揮舞著大刀,奮力向前衝去。壕溝之中的二狗在楞怔了幾秒之後,也是一躍而起,跟著反擊的大部隊沖了出去。
剛剛占領了第一條防線的楚軍的喜悅還沒有褪盡,便被這猛烈的炮擊打得魂飛魄散,昏頭轉向,死傷慘重,機靈一點的轉身跑向身後的壕溝,涌身跳了下去,反映快一點的就地撲倒,希望幸運之神能眷顧自己,但大多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