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控制不好情緒表現出對對方辯友的強烈情緒,就會導致評委的負面印象。
何況此時林有德有充分的自信,相信自己能從理論上打敗眼前的水手準確的說是自稱水手的前國王殿下。
「舉個例子來說吧,膽識這種素質,可以被看作個人才能的一部分,這點你不反對吧,水手大人。」林有德故意強調腓特烈九世自稱的身份水手是不可能不認可膽識是一種才能的,所以腓特烈九世點了點頭,林有德繼續說道,「那麼,假設有一個社會只依靠個人膽識來決定人獲得的財富和社會資源。那麼社會最底層的人就是最沒有膽識的人,這些人對自己的收入不滿會怎麼樣呢?會奮起反抗?不,他們不會,因為他們根本沒有膽識,他們當中不會有人站出來的。
「而那些稍微有一點膽識的人,他獲得的資源就比這些人更多,於是他面對抉擇的時候加在『維持現狀』這一側的砝碼就比那些完全沒有膽識的人要更多,這砝碼甚至可能超過了他擁有的膽識,迫使他安於現狀。而膽子越大的人,他們在這個社會裡獲得的就越多,就越難以放棄現在。於是這個社會金字塔就穩了。」
林有德盯著腓特烈九世,這一次水手國王認真的聽著林有德的話。
於是林有德繼續說:「當然這個模型非常理想化,在現實社會中完全不可能實現。」
「那您還費這麼多時間來跟我講這些?」腓特烈九世這時候一副無奈的表情插進來,「完全不可能實現的事情有什麼關注的價值?」
「當然有,以我們現在的技術水平,也沒有辦法觀測到一個完全不受外力影響的物體,但伽利略提出的理想模型還是有價值的。這些理想化的模型可以幫助我們搞清楚社會運轉的原理。現實世界中,很多有才能的人會明珠暗投,才華可能一輩子都得不到發揮,而有些人則被高估,然後被放到了他本不應該達到的高位上,這些情況在現實中都非常的常見。但是,如果您站在全局的角度上看,就會發現當一個處於穩定時期的社會,肯定多數人都位於合適的位置上,而一個****中的社會,肯定有許多有才能的人沒有得到他們想要得到的位置,所以他們才會以比較激烈的方式來取得這些位置。
「當然,有些時候一些突發的事件也會讓某些本來已經得到一定程度社會財富的人在野心的推動下去爭取更大的財富和權力,這是因為那些突發事情讓他們面對的風險減小了,這使得他們在抉擇的時候更加偏向於冒險。比如當年瑞典從丹麥的控制下獨立,那時候你們的神姬已經很老了,處於虛弱的狀態,而你們偏偏又處決了八十名瑞典貴族激起了瑞典人的民族感。於是本來就占有很多財富和權力的大貴族古斯塔夫?瓦薩就起來占領了斯德哥爾摩,成了瑞典王國的第一位國王。」
也許是因為戳到了丹麥的痛處,腓特烈九世的表情有了比較明顯的變化,但他顯然辯論的興致正高,所以高聲反問林有德:「您是不是打算告訴我,人類歷史上所有的王朝更迭和社會變遷都是這樣發生的?」
「不,這只能解釋那些不在社會轉型期時代發生的動盪。」林有德完全無視了腓特烈的表情,繼續說道,「而當社會進入轉型期的時候,另一大要素生產力就會加入到推動社會變革的行列中來,並且成為主要的推動力量。要知道,人類社會之所以會發展,是因為人類總是想方設法的提高生產效率。奴隸制時代,因為農具和農業知識的缺乏,只有大規模的密集的在田裡使用勞動力,才能獲得比較豐厚的收入,奴隸制時代奴隸制是最高效的生產形式。可當鐵質農具普及,一個人能照料的田地面積大大增加了,於是封建時代就到來了。
「人類社會的所有改革,其實都是為了適應當時的生產力需求而已。而當生產力導致的社會變革逼近的時候,如果社會處在一個比較安定的環境,那麼變革就會以比較溫和的方式發生。因為這種時候上層部的人往往都是有能力和遠見的人,他們會預見到改革的到來,並且主動利用自己掌握的社會資源來推行自上而下的改革,以絕對優勢的力量碾碎反改革的勢力。」
如果在他原來的時空,他一定會拿春秋末期戰國初期各國的變法說事。當時激烈的諸侯兼併戰爭使得各國的高層都是較為有能力的人,由無能人治理的國家要麼成為無關緊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