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務府衙門。
三阿哥坐在書桉後,志得意滿。
昨日他就看了一圈,除了書桉跟椅子之外,什麼都沒有。
今早過來的時候,他就叫書房的太監收拾了筆墨紙硯,還挑著捲軸,拿了一副過來。
現在他書桌後牆上,就掛著他親筆寫的一幅字,上書「厚德載物」。
書桌上,也擺上了筆架山、筆筒跟硯台。
至於角落裡十二阿哥坐過的桌椅,他已經喊筆帖式抬出去了。
成什麼樣子?
本衙門這麼多空屋子不放,非要擠在這裡?
小崽子,野心勃勃,居心不良。
三阿哥正吐槽,外頭有了動靜。
是四阿哥來了,正站在門口,目光涼颼颼地看著三阿哥。
他是常來內務府衙門的,自然曉得九阿哥的總管值房是什麼布局,現在看著怎麼看怎麼彆扭,就是覺得不順眼。
三阿哥察覺到他的目光,抬起頭來,見是四阿哥,笑道:「老四來了,正要打發人叫你過來,有件大喜事要告訴你!」
四阿哥依舊耷拉著臉,看著三阿哥,眼神冷冰冰,道:「聽說是三哥主動請纓跟御前求了內務府總管?」
三阿哥輕咳了一聲,道:「老九革了總管,這內務府總要有人盯著,左右我也閒著,就跟汗阿瑪提了。」
四阿哥臉更黑了,道:「外頭還說,那參了九阿哥的御史是三哥指使的?」
三阿哥一愣,隨即差點跳起來,尖叫道:「放他娘的狗屁!誰滿嘴噴糞胡咧咧?」
他氣得不行,誰不曉得九阿哥小心眼,明明不與自己相干的事,為什麼屎盆子扣自己頭上?
四阿哥神色稍緩,他也覺得這個流言不靠譜。
兄弟班對班的長大,三阿哥確實有自私自利的地方,可要說暗戳戳的害人,還真沒有那個腦子。
三阿哥卻待不住了,踱步道:「不行,這個黑鍋我可不能背,老九最愛記仇,我那十五萬兩銀子還在他手中握著,別找理由扣我銀子,我找御史對峙去……」
說著,他就要往外走。
四阿哥道:「不用去了,我才從那邊過來,幾個御史這幾日休假了。」
三阿哥氣鼓鼓道:「到底是誰造謠,當我是什麼人了?我真要那樣,汗阿瑪也容不了我!」
四阿哥本是挾怒而來,現在反而平靜下來,看著三阿哥道:「三哥此舉,確實不大清白,汗阿瑪說不得過陣子氣就消了,九阿哥那邊小懲大戒就是了,可您這一摻和,九阿哥怎麼回來?」
三阿哥看了下這屋子,道:「老九在內務府三年了,大不了回頭去部院行走就是了,對了,尤其是戶部,他通經濟,不是正合適?」
四阿哥沉默。
他也覺得內務府亂,還學不到東西,不如部院好。
可是九阿哥懶散,自己提了幾次,他都沒有興趣。
三阿哥卻當成四阿哥不樂意,瞥了他一眼,心中輕鄙了一下,岔開話道:「我方才說的好事,眼見著就要對外昭告了,遵皇祖母懿旨,汗阿瑪命給惠妃母、德妃母與我們娘娘的母家抬旗……」
四阿哥怔住,好一會兒疑惑道:「皇祖母懿旨?皇祖母鮮少插手後宮事……」
三阿哥挑眉道:「反正汗阿瑪這樣說的,咱們就這樣聽著就是了,這是妃母們的體面,因生女榮耀家族的,就不單單是郭絡羅家一家了!」
這恩典確實是有些大。
要知道之前包衣抬旗,都要軍功赫赫才行。
郭絡羅家當時從包衣抬到鑲黃旗,就成了非軍功抬旗第一家。
現下,又多了三家。
雖說其中有烏雅家在內,是四阿哥的外家,可是他並不覺得歡喜,反而擔憂更多一些。
如此成例,怕是下頭的包衣人家就有了出路,將家族希望都放在女兒身上,裙帶風氣更盛。
三阿哥見了四阿哥的反應,多看了好幾眼。
真將佟家當外家了?
沒有為烏雅家歡喜的意思……
怪不得烏雅家給自己送拜帖
第九百四十章 胡咧咧(第一更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