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阿哥看著十三阿哥,不知道說什麼了。
換了旁人,他還能當成是扯謊,可是他曉得不是,十三阿哥這樣說,就是這樣想的。
或許這就是十三阿哥比他人緣好的緣故?
十四阿哥忍不住嘀咕道:「十三哥倒是心寬,可是咱們這一輩兒跟老一輩兒不一樣,世祖皇帝除了汗阿瑪,只立下幾個兒子,汗阿瑪也樂意抬舉兄弟,咱們這一輩兒皇子序齒都排到十八了。」
十三阿哥曉得他打小就是爭強好勝的,可也當有自知之明。
想著十四阿哥今年連番出錯,十三阿哥就帶了幾分正色,看著十四阿哥,勸道:「嫉妒也好,不忿也好,又有什麼用呢?汗阿瑪是皇帝,乾綱獨斷,想要看重哪個兒子,也是隨了自己心思,不是旁人左右的……咱們比哥哥們差著年歲跟閱歷,不說別的,只平準之戰,哥哥們都攢了軍功,除非後頭還有戰事,否則這一條是怎麼也平不了的。」
十四阿哥覺得自己的小心思無所遁形,移開眼,道:「我就是難受,不想跟前頭的哥哥爵位差的太遠,同樣是太宗後裔,顯親王府跟莊親王府過的是什麼日子,國公府過的是什麼日子?如今恩封爵位是降襲,要是始封低了,往後沒傳兩代,大半兒孫就要淪為閒散宗室……」
說到這裡,他耷拉著腦袋道:「內務府不是開始選址了,預備皇子府的,聽說是貝子規制,這就是給十二哥與咱們預備的,比前頭的哥哥們低了一頭。」
十三阿哥很是平靜,道:「還是方才那一句話,哥哥們比咱們多個軍功,高封也有軍功在裡頭,至於十哥,不用說,子以母貴;九哥這裡,內務府也攢了不少功勞……汗阿瑪對兒子雖有偏疼,可也儘量做到了公平公正,等到咱們攢下功勞,爵位也會跟著升的。」
十四阿哥看著十三阿哥,苦笑道:「我要成八哥了,整日裡不平,結果旁人也不在意,就我自己難受。」
人嫌狗厭的,人緣都敗壞了。
他心中警醒。
十三阿哥道:「就是太閒了,胡思亂想,如今到了塞外,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還能騎馬射箭,想這些沒用的做什麼?十五阿哥與十六阿哥是幼弟,兩人又都是永和宮出來的,十六阿哥還是妃母養子,你想想大哥當年是怎麼對八哥的?你也大了,除了是弟弟,也是哥哥,要想讓汗阿瑪將你當成是大人,也要有做哥哥的樣子……」
這都是實在話,十四阿哥聽了進去。
他想了想大阿哥的做派,搖頭道:「大哥是長兄,他的做派我學著也不像,怎麼做哥哥?跟九哥學就是了……」
十三阿哥笑道:「那也行,九哥赤子之心,行事也都在汗阿瑪眼中看著。」
就算有些小毛病,可是心正,汗阿瑪就不會計較那些旁枝末節。
十四阿哥點頭。
什麼是赤子之心?
不就是沒大人樣兒?
跟多大孩子,都能玩一塊兒去。
這有什麼難的?
不過九哥有個毛病,就是嘴不好,自己引以為戒,往後要學著說好話。
之前他對哥哥們多有不平之心,說話也愛刺人,可實際就是嘴上痛快罷了,損人不利己。
往後也該控制一下,損人不利己,就是吃虧了,沒必要。
接下來的日子,十四阿哥就有些恢復活潑的性子了,整日裡帶著十五阿哥與十六阿哥,或是射兔子,或是射鷹。
他雖然才十四,可是看著已經是大人模樣,可以拉七力弓,而且準頭還很好。
十五阿哥與十六阿哥都學了騎射,不過拿的還是童弓。
哥哥們都差著歲數,沒成丁的只有他們三人。
十四阿哥樂意領著兩個弟弟玩,大家早先也是熟悉親近的,關係很快就重新熱乎起來。
尤其是十四阿哥改了性子,不挑人毛病了,就愛誇人。
見兩個弟弟能上馬,都要夸兩句;見十五阿哥小弓擦著兔子邊了,就算沒有射中,他也誇了姿勢正確,力道也夠了。
誰不喜歡聽好話呢?
十五阿哥與十六阿哥雖不曉得十四阿哥為什麼改了做派,可是也感覺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