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羅輯一驚一乍。
但解開紐扣的手卻始終沒有停歇。
他就這樣在冰天雪地之中,逐漸脫掉了身上的所有衣衫……就像一條羅非魚一般,在冰面上顫抖蹣跚著。
網絡上少有還未睡的觀眾,這一刻緊張到了極點。
【大史啊……快來啊,再不來就真的要吃桃桃好涼涼了。】
【你可以永遠相信大史,所以我絲毫不慌。】
【現在的情況真的很嚴重吧?我那會兒都看見羅輯被凍的胡言亂語了,說什麼樂觀呵呵什麼的。】
【這是什麼情況?來個吊大的解釋一下啊。】
【失溫,一種人體在寒冷情況下出現的情況。】
【危險嗎?】
【嚴重些可能會死,你覺得危險嗎?】
……
人們祈願著羅輯能夠儘快走出絕境,可他們不知道羅輯之前的喃喃自語。
並不是失溫導致的神志不清。
相反,無論思維多麼混亂。
羅輯都深刻記住了一個名字——章北海。
他是九州人。
一個開玩笑的情況下的——樂觀的堅定主義者。
他和自己很相似,又不相似。
風雪漫天,羅輯孤身躺在冰天雪地的刺骨冰冷之中。
他逐漸褪去了衣衫。
赤身露體。
不由自主的哆嗦著,顫抖著。
又過去了兩分鐘。
羅輯顫抖著在冰面上平躺著,臉上卻掛著詭異的笑容。
時間多一秒,就多一秒死去的風險。
所有人都知道。
羅輯現在的處境真的很糟。
快來啊。
再不來他真涼了啊。
終於,這片荒原的遠處。
一群匆匆忙忙的安全顧問朝著羅輯奔來,大史一如往常的跑在最前面,也顧不上冰面是否危險,只是拼命的前行著。
他第一個來到了羅輯的身邊,看著眼前一絲不掛的……面壁者。
大史皺著眉頭,嘴上還罵罵咧咧的。
「丫的窩在山莊宅了這麼久,你說你現在瞎跑什麼?」
「他奶奶的你說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啊?」
儘管他嘴上在嘟囔抱怨個不停,可大史卻一把摟住了渾身顫抖的羅輯,竭力的想要給予其幾分體溫。
隨行的那些安全顧問立即圍在了羅輯的身邊。
醫療團隊也抓緊將羅輯固定在了擔架上,並且做了緊急失溫處理。
羅輯意識恍惚之中,聽見了大史在他耳邊不停的聒噪。
唾罵還濺到了他的臉上。
「別睡啊,千萬別睡。」
「我給你講個冷笑話啊。」
「我辦過一個殺人案,一個娘們兒把她丈夫的那玩意兒割下來了,知道用的是什麼?冰箱裡冷凍的羅非魚!魚凍硬後,背上的那排刺就跟一把快刀似的。」
??
原本意識恍惚的羅輯,在緊急的保暖與失溫措施做好之後。
終於多了幾分清醒。
他牙齒打戰,渾身也抖個不停。
「大史啊,講過了……」
「不太好……笑。」
說完這句話。
睜開眼睛的羅輯。
猛然間看見了風雪交加的天穹。
閃耀的恆星與深邃的宇宙,就像是成為了最漆黑的深淵。
從此以後。
羅輯患上了嚴重的星空恐懼症。
就像另一位面壁者雷迪亞茲恐懼太陽那樣。
羅輯,恐懼深邃的宇宙。
因為敬畏,所以恐懼。
但無論如何。
羅輯這一刻都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如同黑暗森林一般遼闊無垠的宇宙,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
他看穿了一切,拾起了思維深處蒙塵的星火。
這是事關人類文明的星火。
羅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