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邊接連不斷響起的慘叫已經讓納雷亞無法保持身為王的威嚴,他的膝蓋軟得厲害。
沒一會,參與了襲擊的高階魔法師就像是死狗一樣被拋到了納雷亞面前,平素高高在上的他們此刻只剩下了悽惶。
根據納雷亞的描述,晨曦人從都城各地請來了徹夜未眠,等待結果的塞列爾貴族。
已經知道結果的他們每一個都像是前往刑場的死刑犯,或哭或嚎。
等到近百位身為顯貴的權貴與魔法師齊聚,路禹這才冷漠地揮了揮手,示意開始。
作為最瘋狂的主戰派,帕蒂最先享受到了深淵審判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
被迫欣賞這群放眼塞列爾都算頂尖的魔法師,一點一點被審判官折磨致死,嘔吐聲此起彼伏。
每當他們想要閉上眼睛,遊走而過的晨曦人都會釋放一些小小的魔法,幫助他們睜大雙眼,繼續觀刑。
尖利悽慘的哀嚎一直持續到後半夜,最後一位魔法師在審判官手中變成一團不可名狀的肉團後,不少塞列爾權貴已經在觀刑途中失禁。
也是這時,路禹幽幽開口。
「你們親手殺死了塞列爾最後一絲存續在這片大陸上的可能,這是你們選擇的路。」路禹負手而立,「明年開春時分,沒有離開摩斯塔納的塞列爾人,地位等同於奴隸。」
判詞下達,宛若驚雷炸響。
即便早已被嚇得渾身僵硬,塞列爾權貴仍然顫抖著發出了聲音。
「這……這怎麼可以。」
「晨曦之主啊,您素來以溫和近人聞名,怎麼能做出如此殘暴的決定。」
「這是在把塞列爾往絕路上逼啊,千萬塞列爾人何去何從。」
「摩斯塔納附近根本沒有適合定居的區域,我們要向何處遷徙?」
「會有無數人因您的決定死去,您就不怕被世人唾棄冷血嗎!」
「難道就不能再談談嗎……我們願意向摩斯塔納各族付出一切,只需要一塊立錐之地,絕不會再犯了!」
害怕路禹壓抑不住內心的戾氣,璐璐連忙握住他的手。
路禹看著璐璐的臉,長舒一口濁氣。
他讓已經趕到的夜水念了念三百年前塞列爾人占據蝶族領地後頒布的法令,又念了念三十年前塞列爾人出征哥布林時公布的政策。
「我說的,這可都是你們塞列爾頒布過的法令啊,為什麼你們能做,我不能?」
路禹的話讓不顧不遠處一地血腥都要叫嚷的塞列爾權貴啞巴了,他們所有醞釀好的話都被堵在了喉嚨里。
「當年各族遭遇入侵時,同樣對你們這麼樣哀求過吧,你們有施捨過一分一毫的同情心嗎?」
「我知道,你們有的人在想,因為我是賢明的晨曦之主,遠近聞名的晨曦空島不該行殘虐之舉。」路禹冷視眾人,「可貌似是因為我太過克制,讓人們快忘記了,晨曦空島是掌握著毀滅性力量的,也讓人們忘記了……即便是晨曦之主,也是人,也是會憤怒的。」
「你們試圖殺死我和我的妻子,意圖霸占我的空島,奪取我的家園,難道還指望我對你們仁慈嗎!」
「沒有讓【紅色閃光】把塞列爾犁成平地已經是我無數次克制的結果。」
「你們何時有了與我討價還價的餘地。」
「神賜福的種族?你們不過是一群四處吸血的寄生蟲,如果你們覺得我說的不對,做得不對,那就讓你們的神,親自來和我談。」
「我就在晨曦空島等著他,且看他能吃幾發【紅色閃光】!」
路禹到底還是爆發了。
從知曉血肉祭司可能吃掉了不下萬人開始,他的氣就開始不順了。
在梅拉時,依靠著晨曦領的影響力,他厭恨血肉召喚師的事情傳播得很廣,即便是活躍在梅拉的死靈術士也膽戰心驚,不敢輕易觸碰有關血肉方面的知識,生怕觸碰路禹禁忌。
然而隨著晨曦領長時間沉默,加之信息傳播過程中的準確性下降,梅拉之外對路禹到底有多厭惡血肉召喚要麼知之甚少,要麼一無所知。
既然如此,就趁著驅趕塞列爾人這件必將轟動諸大陸的事情,讓這條禁忌再度為世人所知吧。
一言裁定整個大陸的秩序,話語中的分量壓得每個塞列爾貴族再不敢還嘴。
天未亮,包括皇帝納雷亞在內的眾人就被路禹放走,充當人肉喇叭,把這個消息傳遍塞列爾。
他們只有兩個季度的時間。
留給塞列爾的時間,不多了。
璐璐和塞拉都在好奇地打量著路禹新的大腿掛件,血肉祭司在塞列爾人離開後一直緊緊地抱著沒鬆手。
期間她的視線與鋼琴對上過好幾次,她們看得出,鋼琴很急,但是又毫無辦法。
他面對的,是一個智慧程度比自己高,能力雖然遜色卻毫無污點,從始至終都給路禹留下良好印象的勁敵。
路禹挺佩服萊昂斯的,居然召喚出了一隻堪稱美型的血肉召喚物,而且能力出眾,反觀自己身邊,除了須臾……還是不說了。
「為什麼她還沒有消失?」璐璐很好奇,「萊昂斯被徹底掌控,所以意味著她能以正常生命的形式存續?」
「還不行。」路禹搖頭,「自從鋼琴開了這個先河,血肉召喚物噬主就成為了原始衝動,這也是所有血肉召喚師必然要面對的代價,但即便如此,『祂』還是不會輕易讓血肉脫胎換骨。」
路禹注視著血肉祭司,指了指天:「如果繼續挺著,你會遭遇什麼,很難說啊,有心理準備了嗎?」()
953.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