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升一擺手:「你有話儘管說!」
岳陽站了起來拱手道:「督臣,末將以為咱們不單單只能將目光盯著那些反賊,咱們還得將目光看向外面才是。」
「嗯……你把話說明白點!」這次盧象升暗暗皺起眉頭,就連眾人也都好奇的看著他,這傢伙在這個時候說這話是啥意思?
「督臣,末將得到消息,自從蒙古察哈爾部的大汗林丹汗在去年病逝後,察哈爾部的部眾們人心惶惶,他所遺下的八大福晉紛紛自謀出路。就在去年林丹汗的側福晉,也就是竇土門福晉率先率領一千五百戶歸順了皇太極,皇太極接納了他們並迎娶了竇土門福晉。如今皇太極又欲遣精兵前往征討察哈爾部落,若是讓皇太極得逞,則整個蒙古都將落入女真人的手中,屆時皇太極則可以毫無顧忌的隨時隨地攻打我大明,我大明屆時形式堪憂啊!」
隨著岳陽娓娓道來,眾人的臉上也露出了不同的神情。隨著女真人的崛起,蒙古諸部也紛紛滾順在他的麾下,但唯獨林丹汗不滿女真人的統治獨自抵抗著女真人,而且不僅如此,林丹汗還數次派遣使者到大明請求大明的援助希望雙方一同抵禦女真人,可此時的大明朝廷卻沒有一個有遠見的重臣,只想著坐山觀虎鬥,卻不願意出力幫助林丹汗,最後林丹汗的使者只能含恨而歸。
現在林丹汗死了,剩下眼看著女真人就要一統蒙古諸部,岳陽再也忍不住當眾將此事便提了出來。
眾人沉默了半響,盧象升才嘆道:「正宏,你所言之事本官又何曾不知,只是如今我大明如今哪還有實力援助察哈爾部呢,本官也只能是愛莫能助了。」
岳陽急道:「不……督臣,咱們還是有能力的,只要咱們能夠給予察哈爾部適當的支援,察哈爾部落便可以成為咱們對抗後金的一個堅定盟友,它也可以為咱們分擔不少壓力啊!」
對於岳陽的話,眾人都有些不以為然。如今的大明早已不是兩百多年前朱元璋、朱棣在世時那個所向無敵的大明了,如今的大明早已千瘡百孔自顧不暇,哪有餘力幫助別人呢。
坐在盧象升下首一直為說話的陳新甲不禁冷笑道:「岳參將,本官以為盧大人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只要管好自己的事便好,蒙古人的事你還是不要摻合為妙。」
陳新甲的話頓時把岳陽給激怒了,這個陳新甲說話的口氣不但有些陰陽怪氣的,而且還口口聲聲稱呼自己為岳參將,你是在提醒老子要注意身份嗎?
一怒之下岳陽扭頭對陳新甲大聲道:「陳大人,末將也只是就事論事。放翁公尚且言:位卑未敢忘憂國。更何況末將身為大明參將,在面見主帥時自然有權說出自己的看法,難道這有何不妥嗎?還是陳大人有了更好的法子,那末將倒是要洗耳恭聽了!」
「你……」
陳新甲沒想到岳陽的反擊會如此犀利,一時間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這才想起來,面前這個傢伙雖然是一名武將,但卻是秀才出身,說起來也算是個讀書人,自然不能和一般的粗魯武將相提並論。
「正宏,你閉嘴!」盧象升看到事情有些失控,趕緊喝止了住了岳陽。
陳新甲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吭哧了半天才恨恨的說道:「盧大人,看你調教的好部下,還真是目無上官啊!」
盧象升輕嘆了一口氣,轉頭對岳陽說道:「正宏,你如何敢對頂撞上官,還不趕緊向陳大人磕頭賠罪!」
盧象升對岳陽那是很看重的,看到他得罪了陳新甲這位宣府巡按御史兼兵部侍郎,生怕日後會被他算計,因此趕緊出來打圓場,希望能緩和一下氣氛。
可是盧象升卻低估了岳陽的臭脾氣,了解岳陽的人都知道,這廝其實就是一頭順毛驢,只能順著來,若是一旦被激起了性子就會變成一副天王老子也不買賬的性格。更何況岳陽也從史書上了解過陳新甲的為人,這傢伙雖然略有才華,但卻是心胸狹窄,一旦被他記恨上,便很難再得到他的諒解,今天自己這樣當中頂撞他,即便是自己向他磕一百個頭也是沒用的。
想到這裡,岳陽把心一橫,一不做二不休的冷聲道:「盧督臣,不是末將不給您面子,而是末將這個頭陳大人恐怕受不起啊!」
「轟……」
岳陽的話音剛落,原本大氣也不敢出的眾將頓時全都譁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