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刺頭敲打一番,如果他不識趣的話他甚至不介意將他投入大牢。可是當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掌控後,他很快就選擇性的忘掉了這些,將一切錯誤都歸結到了眼前這名跪在地上的傢伙身上,一時間暖香閣里寂靜得幾乎針落可聞。
深吸了口氣,崇禎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了幾次後睜開眼睛重新將目光投在陳新甲的身上,他緩緩說道:「陳新甲,這件事是你惹出來的,你說該怎麼辦吧?」
陳新甲伏在地上,身子如同篩糠般顫抖,聽到崇禎喝問,他這才低聲說:「皇上……臣……岳陽此人飛揚跋扈,朝廷……朝廷應給予嚴懲……」
聽著陳新甲的話,一旁的楊嗣昌、溫體仁以及侯恂等人不禁暗暗搖頭,這個陳新甲平日裡也算是能說會道,可一旦事情發生卻如此的驚慌失措,實在是有失體統。事實上,在另一個時空裡,後世人對陳新甲的評價只有一段話「有魄力,略有薄才,但終究難挽狂瀾」。這也說明了陳新甲雖然有些小聰明,但為人卻沒有魄力,難擔當重任。
果然,崇禎在聽到陳新甲的話後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他搖了搖頭高聲喝道:「來人!」
隨著崇禎的喝聲,外面走進來兩名身披鎧甲的大漢將軍。崇禎指著陳新甲喝道:「摘了他的烏紗帽,扒了他的官袍,將他趕出宮去!」
「是!」
兩名身材高大的漢將軍立刻上前,三下五除二的扒掉的陳新甲的烏紗帽和官服,然後兩人一左一右將早已癱倒在地的陳新甲架出了暖香閣。
看著如同被拖死狗一般拉出去的陳新甲,眾人心中一陣惶恐,全都低下了頭不語。崇禎將目光環視在了眾人身上,冷冷的說道:「怎麼?爾等還想為陳新甲求情嗎?」
「臣等不敢!皇上聖明,陳新甲罪有應得,確實應該受罰!」眾人趕緊齊聲表明自己的立場,如今內城轟動,弄得群情沸騰。事情既然已經發生,總得有人來對這件事負責吧?在這件事裡負有不可推卸責任的人有兩個,一個是負責拍板的崇禎皇帝,另一個就是出主意的陳新甲了。不過崇禎是皇帝,皇帝嘛自然是做什麼事都是對的,畢竟誰敢讓大老闆負責啊,既然老闆無罪那麼這個黑鍋就得讓另外的人來背了,無論是高矮胖瘦還是長短大小,還有誰比陳新甲更合適呢,眾人都是在官場沉浸了數十年的老油條了,象這種落井下石順水推舟的事早已是玩得爐火純青,不用崇禎多說,小石頭仍得那叫一個嗖嗖響。
崇禎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好了,你們也別喊著皇上聖明之類的話來哄朕了,你們說吧,如今這件事該如何收場?」
楊嗣昌看了看周圍,發現包括首輔溫體仁在內的眾人都皺眉不語,很顯然對這件事他們心裡還沒想好對策。他心中一動,趕緊站出來對崇禎拱手道:「皇上,為今之計不管如何,首先是要派人對岳陽傳旨,讓他立即停止籌集糧餉,立即將兵馬撤出京城!」
「嗯,有理,不過楊愛卿你能保證岳陽接到旨意後會立即撤出京城嗎?」崇禎沉吟了一會才問道。
「當然會!」楊嗣昌不假思索的回答。
「哦,為什麼?」崇禎一下就來了精神,如今的他最害怕的就是岳陽會拿著雞毛當令箭,手持他的聖旨將整個內城都禍害一邊,到時候不僅鬧得群情飛揚,就連自己的臉也得丟光。
「臣以為,岳陽此人固然飛揚跋扈,但並非無腦之人,據探子來報,如今岳陽已經勒索了數十家富戶,雖然不知其掠奪了多少銀兩糧草,但依臣估計,早已可以滿足城外大軍所需。如今朝廷之所以沒有對其做出反映也只是因為投鼠忌器,不敢在城內引起大規模騷亂,是以才任由他橫行,但他若是繼續勒索下去一旦引起朝廷震怒下令清剿對他沒有半分好處,只要皇上聖旨一到,他自然會就坡下驢率兵返回城外大營。」楊嗣昌將事情原委款款道來,說得有條有理,讓人不得不信服,崇禎聽得也是頻頻點頭,連勝道。
「好……愛卿說得有理,」
崇禎聽得是龍心大悅,不禁用力拍了一下龍椅的扶手贊道:「愛卿不愧是國之棟樑,確實是言之有物啊,既然如此,這件事就交由愛卿去辦,如何啊?」
楊嗣昌面不改色的恭聲道:「臣遵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