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牆壁上掛著已經壞掉的鐘表,時間定格在了十二點零一分,指針明明沒有走動,但是房間的某個地方卻傳出嘀嗒、嘀嗒的聲響。
韓非背靠著牆壁,他不知道是誰關掉了衛生間的燈,現在的他不想去弄清楚那裡面藏有什麼,只想儘快離開這個陌生的「家」。
大步來到客廳防盜門前,韓非抓住了門把手,不等他將門打開,一個很輕很輕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韓非的大腦好像被什麼東西刺激到了一樣,他如同觸電般收回自己的手。
敲門聲越來越清晰,韓非的心也慢慢提起,他緩緩向前傾斜身體,在臉快要湊到貓眼上時,他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那敲門聲好像不是從門外傳來的?」
臉上毫無血色,韓非扭過頭,看向了自己的臥室。
隨著敲門聲慢慢變大,他可以確定那敲門聲是從臥室當中傳出的。
瞳孔跳動,韓非發現臥室門的鎖頭輕顫了一下……
「零點零一分的客人第一次敲門是在屋外,第二次敲門是在客廳里,第三次敲門是在我的臥室里……」
頭腦完全空白,韓非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時候跑到了自己的屋子裡,感覺就好像是有人故意放進去的一樣。
不敢停留,韓非想要逃出去,但他也知道外面藏有更多的危險,他將面對各種各樣的未知的傷害。
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韓非終於下定決定,他慢慢轉動門把手。
在卡簧彈動時,他隱約聽見了一個低沉的喘息聲,那呼氣的聲音就好像野獸一般。
抓著門把手的五根手指被冷汗浸濕,韓非掀開貓眼上的蓋子朝外面看去,他早上見過的胖保安就站在他家門口。
白天對誰都十分熱情,總是笑眯眯的保安,現在好像換上了另外一張臉,一道道手指粗的青筋在臉皮上鼓起,他手裡好像拿著什麼東西,正在等韓非開門。
胖保安聽到了門鎖響動的聲音,但許是等了片刻門還沒有打開,他感到有些疑惑,那張臉直接貼向貓眼,他想要通過貓眼看看屋內有什麼。
那張滿是青筋的臉在韓非視野中放大,他立刻後退,將貓眼上的蓋子重新蓋住。
「不能出去,至少現在不能出去。」
韓非向後退去,不同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影響著他的判斷,讓他變得更加急躁。
「他站在我家門口?為什麼一言不發等著我開門?」
鐘錶已經壞掉,但那嘀嗒嘀嗒的聲音卻越來越清晰,韓非捂住自己一片空白的腦袋,他的身體出現了不適,一陣陣眩暈感襲來。
「防盜門外站著保安,臥室里的人好像就快要出來,我必須要儘快找一個能夠躲藏的地方。」
衣櫃和冰箱裡塞滿了東西,父母的臥室門上掛著一把鎖,廚房裡沒有遮擋物,衛生間的燈已經熄滅,裡面可能也有什麼東西存在。
大腦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閃過所有已知信息,韓非在挪動的過程中碰到了門邊的破爛玩偶衣服。
兩套樂園玩偶服裝和一些來不及清洗的髒衣服堆在一起,其中一套被扯爛,看著十分破舊;另外一套上面雖然沾染有污跡,但至少看著還算完整。
「躲進玩偶里?」
手指觸碰到了玩偶衣服,韓非又不確定自己該選擇哪一套,完整的玩偶衣服雖然可以遮住全身,但是它上面殘留的那些污漬卻讓韓非十分不舒服。
這不是潔癖,他只是感覺那些污漬像是血液由內而外滲出,既然污跡能夠滲透到玩偶衣服表面,那說明衣服裡面肯定已經非常髒了。
抓起被扯爛的玩偶衣服,韓非快速將其穿上。
正常人第一次穿玩偶外衣會比較慢,需要確定各個部位,但韓非卻十分熟練,似乎他已經穿過很多次,肌肉記住了全部的順序。
戴上有些沉重的頭套,韓非徹底把自己藏進了臃腫的玩偶衣當中,躺倒回原位。
完全被黑暗包裹,外面的聲音好像也聽不太清楚了。
在這小小的黑暗當中,韓非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和喘息,他強迫自己不要發出任何聲音,努力去扮演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