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眼眸當中映照著韓非的臉,她往前走了一步又一步。
手控制不住的抬起,可又在快要觸碰到韓非的臉時停下,她慢慢收回了手指。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的家人呢?」
韓非看著女人近在咫尺的臉,他不記得眼前的女人了,所有和這女人有關的記憶他已經全部忘掉,他只是隱隱感覺對方和其他路人不同,看他的眼神當中沒有隱惡意。
微微搖頭,韓非慢慢平復下來,將血淋淋的手臂往後藏了一下:「我記憶力非常好,但現在卻失憶了。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我不記得任何東西。」
「失憶?」女人心中有些猶豫,眼前的韓非仿佛一張白紙,這次相遇也許可以作為一次開始。
「對,我在醫院睜開眼睛,有一個人說是我的母親,她帶我回家,那裡確實有我生活的痕跡,但那個家裡住滿了鬼,它們全都想要殺死我!」韓非的語氣變得急促起來:「後來我在劇本里找到了一張樂園招聘證明,上面寫有一個時間,我覺得自己應該來這裡,但我不記得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了。」
韓非翻找到了招聘證明,將其遞給了眼前的女人:「我肯定有一個必須要來這裡的理由!」
「必須的理由?」女人反覆查看招聘證明,她的目光在紙張和韓非之間移動,最後說出了一個不是太確定的答案:「你來這裡會不會是為了遇見我?」
她說完之後,便覺得有些不妥,連連搖頭,將招聘證明還給了韓非。
「我不知道,我連那個理由都已經忘記。」韓非看著自己血淋淋的手臂:「我在結束遊戲後,腦海里隱約響起了什麼聲音,隨後浮現出了一個破碎的記憶畫面,好像是一條血淋淋的手,接著我便控制不住的在胳膊上劃出這些傷痕,玩遊戲似乎可以幫助我找回記憶。」
擦去手臂上的血水,韓非冷靜的數著那些傷口:「我沒有自虐傾向,這些傷口劃的也還算整齊,就好像是在計數一樣。」
「你還數清楚自己劃出了多少道傷口?」
「一共九十九道,很特別的數字,也是個讓我感到十分害怕的數字。」韓非捂著自己的頭顱,他的眼神變得堅定:「我總感覺這個數值代表著很不好的東西,每多一道傷痕,我似乎就距離死亡更近一點……」
掙紮起身,韓非平視女人:「通過我們剛才的交流,還有你看到我的第一反應,我可以確定,你以前認識我!能不能告訴我,在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算失去了所有記憶,就算無比痛苦和難受,韓非依舊保留著極為敏銳的洞察力。
「你……」女人腦海里記得很多東西,作為傅生和傅天的媽媽、傅義的妻子,她似乎是這座城市裡最特殊的一個人。
斟酌片刻後,她輕輕開口:「你是一個正直勇敢富有愛心的人,你從不向命運低頭,也不畏懼絕望和痛苦,我只見過你一面,但我覺得你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父親和丈夫。」
「能不能。」韓非沉思片刻:「說些我可以聽懂的?」
女人眼中的悲傷消失了很多,她的語氣也不再帶有那種感傷:「我也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是什麼?但你可以百分百的信任我!」
「你說你見過我一面?當時我穿著什麼衣服?在什麼地點?周圍有什麼特殊建築物?你說的越詳細,我能推測到的東西就越多。」韓非發現自己在女人面前,確實沒有那種恐懼感。
「夢裡的場景十分模糊,我隱約記得你是一道靈魂。」女人很認真的回憶起來,她有的時候也分不太清楚現實和夢境,畢竟那次相遇太不可思議,而她隨著恨意消散,也算是徹底放下了過去。
「靈魂?」韓非對女人的信任出現了些許動搖:「你也是剛出院嗎?」
「我們確實是在醫院裡見面的。」
「病友嗎?」
「那倒不是。」
女人正要詳細去說,樂園門口突然傳來騷動,有保安和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人群中走出,他們東張西望,好像是在找什麼人。
「不能躲在這裡了,我們先離開。」女人想要帶韓非一起走,但韓非卻搖了搖頭。
「沒用的,我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