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一陣風沿著山壁躍去。
葉歡的腳力展開,能追上他的人,江湖中,除了張白鳳以外,根本沒有幾個人。
可惜張白鳳不在此處,所以,葉歡很快就甩開戰團,獨自攜著趙三娘隱入叢林山壁之中。
趙三娘魂飛魄散,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等她再回過神來時,發現葉歡已經將自己放在地上。
腳邊是一道百丈瀑布,白色的喝水嘩嘩流下,狠狠的摔在山壁之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趙三娘抬起頭,見葉歡站在自己面前,依舊是穿著破破舊舊的棕色皮衣,臉上沾滿鬍子,兩隻眼睛咄咄逼人的盯著自己。
「好媳婦,這裡一個人影沒有,天為被,地為床,我們快些入洞房,生娃娃吧!」葉歡笑道。
趙三娘臉皮有些發燒,她低下頭去,不看葉歡的眼睛,口中輕輕道:「這裡都沒有人了,你還胡言亂語的取笑我。」
葉歡哈哈一笑,聲音遠遠傳開,震飛一片夜眠的鳥雀。
遠處,喊打喊殺之聲傳來,一線天的殺戮依舊在繼續。
一時二人都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望著遠處,今日過後,這座青城山上,也不知埋下多少屍骨。多少土壤,石塊會被鮮血染紅。
「你還是沒聽我的話。」葉歡望著遠處,發出一聲輕輕嘆息。
趙三娘不知該如何面對葉歡的話。她低著頭,看著地面,目光掃到了葉歡的衣角,血順著葉歡的衣角流下來,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一番廝殺,是從死人叢中闖出來的。葉歡雖然沒有受傷,但是還是有很多血落在他身上。
遠處的廝殺,仍舊在繼續,今夜過後,很多人都會死,那些熟悉的,那些不熟悉的,都會死。
如果沒有自己,他們是不是便不用死?
事實上,這個問題不是今日方才纏繞著趙三娘,從第一步踏出後,那些人命就困擾著她。午夜夢回,多少無神的眼睛望著她,讓她脊背發寒,渾身冷汗。
恐懼,悔恨,噩夢……各種情緒交錯在自己腦海中,這幾日趙三娘的神經一直經受著劇烈的折磨。神經已經到崩潰的邊緣,只需一片輕輕葉子,就可以壓死駱駝。
有時候,她也會懷念龍城的歲月,偶爾煮煮茶,彈彈琴,日子便平淡如水的過去了。
很想,很想,再回到當初。當時腳步已經踏出,雙手已經沾滿鮮血,自己還回得去嘛!
「你要我怎樣,你想我怎樣!」突然間,趙三娘面對葉歡,大聲道:「我父親死了,我哥哥生死不明,這世上剩我孤零零一個。他們都死在你們手裡。葉歡,你告訴我能怎樣,你告訴我,是不是我能不報這仇!」
葉歡正在拿著一顆石子打水漂,聽到這話扭過頭來,看到趙三娘孤零零站在河邊,雙肩微微顫抖,眼中落下淚水。
葉歡微微皺眉,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你為什麼要問我?」
「我……」趙三娘忽然不知該說什麼。
這些話一直纏繞在心底,為什麼偏偏要問葉歡,為什麼?原因似乎很簡單,話在心中,牙齒微啟,便可以脫口而出。
但好像又不那麼好脫口而出。
原因是,葉歡好像是唯一一個真正關心自己的。
趙三娘再次無言以對,身子愣在哪裡,山風吹來,身體瑟瑟而抖,如同風中紅燭,隨時可以熄滅。
葉歡笑笑,從河邊站起來,指著遠處廝殺的戰場道:「好三娘,你且看,今夜,哪裡很多人都會死,很多人看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陽。這些里,有魔教弟子,也有江湖正派的弟子。」
「你不用介懷。」葉歡拍拍趙三娘的肩膀:「道魔之爭,這是大勢。魔教要報仇,江湖正派要斬草,互相肯定有一場殺戮。也肯定,有人會在這場殺戮中失去性命。有你沒你,都得有人死,你別掛在心上。」
他這是安慰我嗎?趙三娘吶吶的想。
葉歡目光擱在趙三娘身上,道:「魔教弟子死了,我不介意,江湖門派有人死了,我也不介意。我唯一掛懷的,是你的生死?」
趙三娘一怔,呆呆站在地上,卻是臉皮有些發燒。
耳邊忽聽得葉歡哈哈一笑,道:「不過今日起,你的生死也與我無關了。」
第五百零八章你的人情,我還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