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沒有說話。她本來有打算讓韓雲龍站出來背黑鍋,但心中還沒有打定主意。剛才一直魂不守舍,就是在思考這件事。但現在韓雲龍突然將這句話說出口,卻讓宋凰音覺得無所適從。此刻和韓雲龍一比,這些陰暗的小九九讓宋凰音覺得羞愧。
她沒有說話,確實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讓韓雲龍站出來背黑鍋,是目前最好的選擇。可如果這樣做了,宋凰音卻要承受良心的折磨。一時之間,她還沒有打定主意。
驅車來到醫院,在病房內,宋凰音和韓雲龍見到了曹長安的父母。
曹長安躺在病床上,靠各種醫療器械維持生命。他現在生死未卜,什麼時候醒來,還是一個未知數,或許,他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一走進病房,就感覺到一股壓抑的氣氛。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讓宋凰音喘不過氣來。
曹父站在窗口,陰沉著一張臉像是大雨來臨之前的烏雲。曹母坐在床頭,不時抹著眼淚。
「……您好,我是梧桐中學的校長,我們來是看看曹長安……」
「我是曹長安的班主任,這是給長安帶的一點東西……」
韓雲龍將攜帶的保健品拿在手中,舉了半晌卻沒人接茬,他無奈的放下,站到床頭。
「孩子什麼時候才能醒?」韓雲龍問道。
「怎麼!」曹父突然開口,道:「現在裝好人是不是晚了點!」
「這……」韓雲龍和宋凰音同時抬起頭。
「你們把我孩子逼死的時候在做什麼!」曹父咆哮道。
病房內還有其他病人,聽到這話都困惑的扭過頭。曹父指著宋凰音道:「看看,看看,這就是逼死我們孩子的兇手,梧桐中學的校長和老師!」
眾人看著宋凰音,口中議論紛紛。
「喔,他們就是梧桐中學的……」
「我聽說了,把孩子逼死,唉,現在這些老師為了升學率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宋凰音手足無措,眾目睽睽之下,她像是被抓賊抓贓的小偷。
韓雲龍將宋凰音護在身後,道:「曹先生,您先別生氣,您聽我們解釋……」
「別生氣!我把你兒子殺了,再假惺惺的來道歉,你會不會生氣!」
「我們,我們……」
「滾,滾出去!」曹長安大吼,將韓雲龍和宋凰音往外推。
「曹先生,我們是來談賠償的,您需要多少錢,我們……」
「滾!」
韓雲龍和宋凰音踉踉蹌蹌,被推出房門。曹長安大吼道:「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們,你們等著法庭見吧。」
病房門緊緊關上,宋凰音和韓雲龍失魂落魄的站在門口。韓雲龍襯衫被扯掉兩粒扣子,宋凰音精緻的髮型變的散亂,同一時間,二人都變得狼狽無比。
「宋校長,宋校長……」
三四個話筒同時杵在宋凰音面前,有聞風而至的記者趕到。他們堵住宋凰音的去路,眼睛閃爍著興奮的目光。
「宋女士,您是來談賠償的吧,您打算用多少錢?」
「葉歡呢,逼死學生,葉歡遲遲不露面,他現在是什麼態度!」
「我們沒有逼死學生,是他……」
「您是想說是學生心理脆弱才會自殺的嘛,是不是學校不願為此事承擔責任?」
「那你們為何又來談賠償,您覺得多少錢能買一條人命!」
一句一句話從記者口中說出,每一個字變成鋒利的刀子,每句話都成為殺人的長槍。
刀槍嚴相逼,宋凰音和韓雲龍手足無措,只剩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