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出來的這個人,何西認識,他不是別人,正是害他到現在這個田地的湯少的老子,湯某。
眼前的湯某好像有點不對勁,他走起路來很張狂,五馬長槍的,他的頭髮老長,在風裡飄散起來,特別是他的眼神不對,看人的時候,像是看了,又感覺根本沒看,他來到湯包鋪前,伸手就抓起來一籠湯包往嘴裡塞,那湯包鋪的老闆見了連忙過來喊他,他卻怪眼一翻,呵斥道:「你是哪個單位的?你還有沒有點大局觀念了?」
那個湯包鋪的老闆看他的樣子,很無奈地嘆口氣,把他拉到了一邊,給了他一把凳子,可是馬鎮長根本不坐,只是左手拿起湯包,右手往嘴裡塞,一口一個,還不時發出嗯嗯啊啊的聲音,不一會兒就把一籠湯包吃進了肚裡,把旁邊的人看得大眼瞪小眼。
湯包鋪老闆嘆口氣道:「這人啊,看現在這樣,以前還是個領導幹部呢,好像是得罪了大人物,被撤職了,兒子又犯了事,不知道到哪裡去了,就這麼瘋了。」
湯包鋪老闆兀自說著,沒人搭腔,那邊馬鎮長吃完了湯包,站起來,召喚起來:「兒啊,回來吧,兒啊,回來吧。」聲音蒼涼淒楚,聽得何西竟然落下淚來。
馬鎮長和他的兒子幾次三番跟郝種田過不去,第一次把他打得住了醫院,第二次害得他背上了百萬美元的債務,要說不恨他們,是不可能的,但是現在看到湯某這個樣子,為了兒子的失蹤,竟然瘋掉了,落到這個田地,何西真的恨不起來了。
天下的兒子有惡有善,天下的父母也有惡有善,但是天下的父母愛孩子的心都是一樣的。
何西這時候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自從出來就沒回去過,一時間他的眼睛裡汪滿了淚。
擦乾淚,走過去,問道:「那一屜包子多少錢?」
老闆道:「五塊錢。」
何西從口袋摸出五塊錢,遞過去,道:「我替那個人付了剛才的那屜包子。」說完轉身就走,再不回頭,這五塊錢他一點沒覺得心疼,他覺得,就算自己給天下父母的心意了。
回到醫院,他使勁地喝水,足足喝了好幾缸子,這才收拾收拾東西,背起老師往外走,這個時候外面悶熱,何西只覺得自己一下就濕透了,他背著老師,手裡還提著一下衣物,吃飯的餐具,還有一個小毯子,亂七八糟的裝滿了兩三個包,饒是他體力夠好,也有些受不了,但是此刻他又不捨得花錢打出租,就只好走一段,找個長椅歇一歇。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上的雲越來越厚了,遠處呼啦呼啦地有閃電掠過,看樣子要下雨了,何西不敢多歇,趕緊背起老師來就跑,走了好幾個街口,就開始喘起粗氣來,胸膛像要爆裂似的。
老師在背上也眼看就要滑下來了,他想使勁,往上癲一癲,手卻軟得一點力氣使不上,他只好讓老師滑下來,然後扶住了老師站在那裡,老師居然站住了,這就讓他得以喘一口氣。
大約歇了能有兩分鐘,就聽見噼里啪啦的響聲,銅錢大的雨點開始往下落了,他著急了,趕緊把老師放到背上,憋足一口氣,沒命地躥,總算來到了那個工地上的房子。
把老師先放進水泥管子,他顧不上喘得多厲害,就跑出來,劃拉一些乾草,剛回到水泥管子裡,外面瓢潑一樣的大雨就倒了下來。
他把乾草鋪在水泥管子裡,又把那條小毯子鋪在上面,就把老師放在上面,這時候雨下的更大了,一些大風颳著雨水斜著吹進來,但是,他把老師放在了水泥管子中間,只一些濕氣掛到他們身上,而頭頂上,從房檐上溜下的水澆在水泥管子上,發出嘩啦啦的響聲,好在水泥管子所處的位置在高處,雖然下了好大的雨,終究沒有被水沒進來。
何西開始給老師餵水,一邊餵水,一邊喃喃道:「程老師,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有你在,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沒我吃的,也得有你吃的。」
雨停的時候,他掏出手機來,給小姨通了個電話,告訴小姨:「程思華家的人來接程思華了,他們不要賠償了,他們準備上美國去治病,您不用過來了,我暫時先不回去,在這裡打工賺錢再說。」
小姨聽了將信將疑,等她多問幾句,何西就把電話掛斷了。
當困意襲來的時候,何西發現問題很糟糕,成群結隊的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