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我身邊也少不得如意,可你們兄妹相認,我若攔著倒不近人情了,銀子不銀子的在其次,主僕一場,她有了歸宿,本該放人的,算我給個恩典,回頭我叫人從京城把她的契書捎來就是。」
「這,這怎麼行?葉公子,這身價銀您還是要收的。」陳阿大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本來人家這些年將妹妹養大,一見面就說要為妹妹贖身已經不合情理,再若這樣身價銀也不要,就開恩放人,那自己可成什麼人家了?不過倒也看得出,葉公子對妹妹極好。
本來聽到陳阿大要為妹妹贖身臉就冷了下來的王氏此刻心思卻動了,這敗家子窮大方,若真不付分文就能放如意回來,那可再好不過,這丫頭模樣俏,伺候人又慣了,養在家裡都合算。再說,自己表弟老大不小了,就是說不上個媳婦兒,姨娘來求了幾次了,求自己做主幫他說一房,把如意說給他,那是再合適不過。
「葉公子果然是大戶人家出身,對我們如意也好,可就這麼放如意回來,怕葉老爺不會答應吧?」既然是占便宜的事兒,王氏倒不介意恭維這個敗家子幾句。
如意急得都想哭了,可也顧不得規矩了,氣道:「我,我就這麼礙眼麼,非要趕我走!」也不知道和誰說呢,心下越來越委屈,就忍不住抹淚。
陳阿大愕然,王氏就湊過去小聲勸,如意只是搖頭。
葉昭倒沒想到會是這場景,想想也就釋然,如意從小在王府長大,僅有的幾個朋友怕也不過吉祥、招財、進寶,自己成婚後,蓉兒待她們又厚,自己多和她們說笑,雖說每次開玩笑沒人敢接自己的話茬,但嘻嘻哈哈的也委實熱鬧。
從如意本身來講,虛歲剛剛十七,冷不丁贖身回家,怕不一二年陳阿大就給其討了婆家,可未必就比在自己身邊如意了。
葉昭琢磨了一會兒,就笑道:「陳大哥,這事兒啊,當然還要看如意自己的心思。」
陳阿大見如意這般情景,也只有無奈的點頭:「那是,那是。」
王氏卻是笑道:「哪有這道理?主家說話還要看丫頭的臉色麼?這也太沒規矩了吧?」
如意又被嚇了一跳,也不哭了,忙拉王氏的衣襟,「嫂子,別亂說。」
葉昭微笑道:「陳大嫂說對了,我家就是這個規矩。」
王氏臉色更不好看,譏誚道:「葉公子家的規矩倒好,也怨不得落魄至此了!」陳阿大入贅,她可不喜歡聽別人喊她陳家嫂子。
蘇納見這女人屢次頂撞主子,早就不耐,現時聽她更明目張胆譏諷主子,再忍不住,猛的從椅子上彈起,沉聲道:「潑婦!再對我家公子無禮!我掌你的嘴!」
王氏開始嚇了一跳,隨即就嘖嘖的道:「嗬,真是好大的規矩,好大的威風,陳阿大,送客吧!」
蘇納這個氣啊,真想過去抽她,但見主子瞪了他一眼,只好訕訕的退下。
葉昭全不在意,起身笑道:「陳大哥,打擾了,明日來泰和號飲茶。」
陳阿大對於王氏一點情面不留給自己極為惱怒,但這些年被欺壓慣了,要說發作那是想都沒想過,只好苦笑送葉昭主僕三人出了宅子,在台階下,陳阿大才一再致歉,「內人不識禮數,公子勿怪。」
葉昭微笑點頭。
這條巷子極為僻靜,兩旁皆是丈余高的青牆,前面幾百步遠,就可出巷子到崇德大街。
走在巷子裡,蘇納小聲道:「主子,奴才錯了!」第一次跟主子微服出來,卻是才想起巴克什大哥的囑咐,沒有主子眼色不許惹事。
葉昭笑道:「倒也沒什麼,要說錯你得跟如意認錯,畢竟是如意的嫂嫂,你呼來喝去的成何體統?」
「是!」蘇納轉身對如意抱拳鞠躬:「如意姐,恕罪!」他自然比如意大許多,可也只能這麼稱呼。
如意心裡正忐忑呢,自己剛才委屈的稀里糊塗的,好像鬧了一頓,說了什麼礙眼不礙眼的話,這不瘋了嗎?
突然見蘇納給自己賠禮,慌得連連擺手道:「沒,沒什麼的。」再忍不住,突然就給葉昭跪了下去,「主子,奴才剛剛說錯了話,奴才該死!」
葉昭就笑,說:「起來吧,你嫂子都知道,咱們府里的規矩特殊,丫頭說氣話不當真,再說,你又沒沖我說。」
如意被逗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