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直接離開了此地!
此般變故,看得土御門勝勇愣了愣。
為什麼?
鬼車為什麼會突然離開?!
踏!
未等土御門勝勇想明白這個問題,前方的阿熊忽然停住了腳步。
他徐徐轉過身來,面對著土御門勝勇。
阿熊周身鮮血淋漓,像是剛被從血漿里撈出來一樣。
半身皮膚直接被扯下,露出皮膚下鮮紅的肌腱,還有血管在肌腱上纏繞,突突地跳動著。
一般人受到此種傷勢,哪怕不會頃刻斃命,也一定再提不起力氣做任何動作,必只有倒地等死一條路可走。
然而,阿熊此時好似絲毫未受身上傷勢的影響,
他雙手持刀,沒有佩戴面具也依舊如惡詭般的臉孔面對著土御門勝勇,沙啞的嗓音從他口中傳出:「現在我的『生人甲』使用不了,
你的家神同樣無法再為你所用,
你我都沒有任何憑恃,
看看誰能活到最後?!」
唰!
一言出,
一道血影掠過半空,飛速襲向土御門勝勇!
土御門勝勇心跳如擂鼓,看到那撲殺而來的血影,他瞳孔緊縮,下一瞬就從懷中摸出幾枚式神令咒,厲聲狂喝:「你被鬼車都扒下了半身入墨圖,如今只是強弩之末而已!
我何懼之有?!」
一枚令咒從他指尖迸出,
在半空中崩散開一團灰煙。
爛漫桃花紛紛而落,花朵墜下之地,生出一個個腐爛的血色旋渦!
一身粉紅的『桃姬』輕輕笑著,擁向那道急掠而來的血影!
……
井上家庭院正門內,
巨大的、呈現被水液浸濕狀態的木匣立於門內台階下。
木匣已經被打開。
身著吳服,頭頂插著數支髮簪的女子身影站在木匣前。
這『女子』渾身都軟塌塌的,以一種極其扭曲地姿勢在木匣前擺動著,隨著一陣清風吹過,『她』也跟著晃動起來,似是承受不住這陣輕風的力量。
蘇午肩扛大箱子,
帶著晴子、大木一家走近正門口。
他們身後,血水周流,頂著一個個精緻的女子面孔,攜裹徹寒的詭韻,向著他們衝擊而來。
四面的院牆都有血水不斷湧入,漸漸在地面上鋪開。
血水在正門廊下聚集,某個瞬間忽然翻騰而起,將大開的正門完全封鎖了!
哐當!
晴子小姐懷抱打刀,
跟著蘇午一路奔來,即便已見識過『橋姬』的恐怖之處,但當下身處於數百道『橋姬』面孔裹挾的血水流的包圍之中,她仍然臉色微微泛白,內心有些懼意。
她抬眼看向前方身形高大的阿布,
阿布-蘇午端詳著木匣前軟塌塌的女子。
他低頭看到女子那張攤平了的慘白面孔上,眼眶空洞,沒有鼻樑、沒有嘴唇,只有幾個漆黑的窟窿。
透過那些窟窿,可以看到一根根被水浸濕的、纏滿莫名紋路的稻草填塞進這女人的皮囊內,
讓『她』看起來更充實些。
這個『女人』——其實只是一張人皮。
『她』被利用了特殊方法來炮製,
製成以後,
成為容納『橋姬』的關鍵道具。
與包裹石中女的那層石殼原理差不多。
「阿布……
橋姬圍上來了……」
蘇午的衣襟下擺被輕輕拉扯著,晴子的聲音同時傳入蘇午耳中,帶著些微的顫音。
他聞聲轉回身去,
看了看臉色發白的晴子,
目光掃視四周,看到那一股股水流頂著的精緻人面,都朝最中間的人臉匯集而去——一股股水流推動著那張越發龐大的人面,使之從彼端倏忽沖至此端,
猶如一道血水之橋——
蘇午搖了搖頭,
抽出腰側『大紅蓮胎藏』。
所有的意聚集於刀刃之上,
在他的意能量匯集之下,在場所有人都神志恍惚,剎那間看到『阿布』背後聳立起一頭頭巨大的黃金眼鏡蛇,黃金眼鏡蛇之外,還有猩紅的虛影環繞著他!
唰!
蘇午一刀劈下!
迎面重來的巨大人臉,
迎面倒塌成瓢潑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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