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大師兄先前說過的話——
若『想爾』就是一個未明存在的話,它命祖天師封六天故鬼、祭八部鬼帥,用意何在?
八部鬼帥、六天故鬼之中,隱藏著怎樣的秘辛?
祖天師祭獻八部鬼帥以後,
天門未開,
反而為人間降下更大的災禍!
這個結果,會不會就是『想爾』想要的?
若是如此的話,
想爾與八部鬼帥、六天故鬼間又存在何種關係?
晦詭本身無有命格,乃是一個『殘缺』的厲詭,『狂眼夫人』亦然——最終會否召集來所有的六天故鬼、八部鬼帥以後,它們集合形成的那個詭,
才是完整的厲詭,
那個詭的恐怖程度,將達到何種層次?!
「此間山川龍脈已經被晦詭侵染,我們無法再利用山川龍脈押守這兩個厲詭了。」玄照出聲道。
「若是冒險請召師祖輩的——」玄玦剛開口提議,
就被玄清搖頭否決:「晦詭所在之地,萬事皆要保險,萬事皆不能冒險。」
眾人再次沉默了下去。
其實封押厲詭,從來沒有萬全之策。
每一次封押厲詭的行動,於局內人而言,都要賭上自我的全部!
是以,
不論是密藏域,還是道門,乃或是灶王神教、端公法脈等等,在應對種種厲詭之時,都不乏各種激進手段,冒險措施。
然而,在面對『晦詭』之時,
那些在關鍵時候方有奇效的手段、措施,卻最不好運用出來。
蘇午經歷過晦詭鬼蜮,對此深有體驗。
他只是運用了密藏域中相對沒那麼激進的『護法道』,就差點引致水菩薩復甦,
影詭只是稍微沾染了災晦詭韻,就開始有復甦的跡象!
若這些手段都不能使用,
以最保險手段來應對厲詭的話——那些所謂的保險手段,反而多數都是最無用的手段。
眾人正自沉默之際,
一個空靈女聲在眾人耳畔響起:「我最初被葬在晦詭鬼蜮之中不久後,肉身即因意外而損毀,不得已以符咒法體與枯桃林中一桃樹相合。
借桃樹身存留至今。
也與晦詭相持至今。
這許多年來,
晦詭因我葬在其鬼蜮中,卻始終不能將我磨滅,因而在原地停留至於今日,一直未曾在外界引發過甚麼災禍,可見此法可行。
我當時請召『貞景』師伯祖時,亦在偶然間發現,
貞景師伯祖的肉殼同樣毀壞,
符咒法體甚至也已崩滅,但他仍然牽制住了晦詭大部分力量,在我被困晦詭鬼蜮這十餘年來,仍對我有諸多幫助,亦是在最近幾年,貞景師伯祖的力量才徹底消散,
我因此無法再與晦詭繼續相持。
諸位師兄、師弟,
我推測,
貞景師伯祖之所以能克制住晦詭,實因他先將自身存在於世間的痕跡完全磨滅了,由『有生有死交纏因果之靈』,化為純粹的『死物』。
對於一張桌子而言,
被刀噼斧斫,
被火燒雨淋,
甚至被供入香堂,
都非是意外。
都是某種可能演化出的『必然結果』。
此與活人不同,
活人生來即與其他活人交集,與天地交集,既有交集,就有意外。
是以,
我以為,
克制晦詭的關鍵,便在於如何將生轉為『死』?
如何滅卻因果,卻又偏偏具備命格真靈,如此異物進入晦詭鬼蜮之中,會引致晦詭不斷與之相持,如不能徹底磨滅這個與它的殺人規律相悖的『異物』,它將永遠裹足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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