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官為什麼會死,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原因!」「嗯?」阿布父親皺眉盯著老陰陽師。
老陰陽師連連說話,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如實告知:「今天是晴子小姐帶著她的兩個僕人到神社裡去,我在那裡碰到他們,就幫他們占卜未來命運……沒想到,輪到那個和您一樣都很高大的僕人時,我占卜他的未來命運,卻導致紙張燃燒了起來,連橋姬的靈柩都出現了炭化的跡象!這個人的命運一定非常了不得!那個時候,神官也突然死亡。
他本來是一個正值盛年的人,可他死去的樣子,卻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當時我覺得蹊蹺,就在神社裡各處探查,發現有人對『供祭上表』做了手腳……原本以『真神枝葉』為第一祭品的石中女神明、橋姬神明,這次是以『神官』的壽命為第一祭品的……有人在暗中針對神官,但那個人能篡改奏達於『神』的『供祭上表』,這種能力,不是我一個『不入六位』的陰陽師能比擬的……」安陸說著話,臉色已變得十分蒼白,他拿衣服下擺包裹住了斷掌,透過高大武士臉上的惡詭面具,看到對方凝重的眼神。
「我、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了……」安陸小心翼翼地說道。
阿布父親眼神凝重。
盯著安陸:「確定不是你、不是春野家搞的鬼?」「不是,不是!春野家雖然有回歸伯耆,重新掌握伯耆國政的野心,但他們絕對不敢對傳承了幾百年的漱石神社神官家族出手的!他們也希望爭取神官家族的支持!」安陸連忙道。
阿熊搖搖頭,嘆了口氣:「那就麻煩了。
井上家要有大麻煩了。
」他直起身,向庭院裡的諸多武士喝道:「立刻回防本家!」眾武士紛紛應聲,隨著他走出中堂,皆聚集在他左右,如一股水流般衝出庭院,消失在街道上。
中堂內,倒著安陸身首分離的屍體。
櫻花樹枝條微微顫動,蘇午從樹上飄下,走近中堂內。
在安陸屍身及中堂內挑揀一陣,找出了幾枚式神咒令。
統統以『大紅蓮胎藏』將幾道式神粉碎,蘊養。
他抬起頭,看著外面慘澹的月光,低聲道:「井上家要有大麻煩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蘇午的意之形從原地消失。
他的速度遠遠快過那群武士。
……布置得十分簡潔的屋室內,僅有鋪在木地板的一副床鋪,角落裡橫著一張矮桉,以及一個用來裝衣服的木箱而已。
屋室四壁上,掛著幾幅筆跡稚嫩,卻故作豪勁的書法。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夫君子之行,靜以修身,儉以養德,非澹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
』『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牆上的一幅幅書法,無疑皆說明這間屋室的主人,以君子的德行要求著自己,其自身以希望成為一個『君子』。
此時,屋室的主人縮在床鋪里,床鋪上蓋著的一張毛皮『被子』不斷翻滾著,良久後,一顆小小的腦袋從毛皮被子裡探了出來。
她長相甜美秀妍,看起來與滿室的字帖分外不搭,讓人懷疑她並非這間屋子的原主人。
實際上,她就是這間屋子的主人。
滿牆的字帖,也皆出自她手。
這個少女,自然是『晴子小姐』無疑。
晴子瞪著烏熘熘的眼睛,盯著黑漆漆的房梁,「怎麼睡不著呢?」她咕噥了一句,又在床鋪上翻來覆去一陣,閉上眼睛嘗試各種方法,企圖讓自己睡著。
但無一例外,種種嘗試都失敗了。
她還是睡不著。
內心總有種『今夜會發生甚麼』的慌張感。
到了最後,晴子索性也不再嘗試入睡,從床鋪上爬起,走到矮桉旁,點燃了桌桉上的油燈。
她披著衣服坐在矮桉邊,拿起一支毛筆,開始在紙上練字。
同一時間,原本被阻隔在庭院外、濃郁如墨的黑暗,此時被無形的力量推動著,開始衝擊庭院的院牆。
在那濃稠的黑暗裡,有四個草人擔負起一座木匣,木匣大面積被水液浸濕了,但有一角卻被燒成了炭黑色, 庭院的側門處,有些漆黑的頭髮從地面上『長』了出來。 黑髮之下,漸漸顯出一顆石造的女子頭顱。
391、螳螂捕蟬,黃雀在後(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