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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浩氣長河流淌不息!
元河支脈被就此橫斷,往扭曲豁口之內倒縮!….
心聖元神還在咧嘴笑著:「你看,它是一條河,我亦是一條河――它那條河叫做『天道』,我這條河,就叫做『人間正道』!」
正道!
言猶在耳之際,心聖元神已經邁步走入了那浩蕩正氣長河之中!
浩浩正氣,洗刷去他滿身的陰間氣息。
他隨手從正氣長河中摘取來幾道正氣符,在自己掌中完成重組――而在此時,那倒沖向扭曲豁口的元河支流中,一具女屍倏忽浮出水面。
這具女屍的額頭化作了一片蒼白的沙洲,鼻樑嘴唇等乃至脖頸以下的部位,化作了伏延的群山。
唯有雙目,鑲嵌在沙洲與群山山脈之間,仍舊大張著朝正氣長河當中的『心聖元神』投去目光――「此黃之屍也。」
蘇午只聽到心聖元神言語了一句。
緊跟著,便似有一座座纏繞筋脈血管的山峰,要從正氣長河之中浮出――而在此時,心聖元神丟出了手裡重組完成的那道正氣符!
那正氣符一瞬從他掌中脫落,猛然間在天地間爆發無量金光!
符飄墜而下,剎那貼附在了『黃之屍』的額頂!
蒼灰的沙洲重新化為充滿死氣的蒼白額頭,大睜著的、無有神采的雙目之下,鼻樑、嘴唇及至脖頸以下的所有部分,重新凝聚成一具女屍之形!
『黃之屍』沉入元河支脈河面以下。
元河支脈徹底歸攏於那道扭曲豁口之內,那扭曲豁口也在倏忽間彌合如初,消失無蹤。
心聖元神脫離正氣長河,那浩蕩長河也消失在了天地間。
滾滾陰間氣息又縈繞在了心聖元神周身。
他朝蘇午躬身一拜:「多謝。」
轉瞬之後,心聖元神重歸陰間之內。
天地不再如先前那般昏冥,漸漸顯出一些光來。
蘇午看了看四下一片焦土的情景,『意』若汪洋充塞山谷幽壑,那鋪滿灰燼交談的山石土層里,漸漸生出一些嫩綠的草莖樹芽。
他定定地看了一眼心聖元神消隱的方向,亦轉回身去,沿原路折回了居處。
青苗、秀秀已經將一切都收拾停當了,黑虎背著包袱拉著丁隱,站在院子裡,一眾人看到蘇午回來,都面有笑意。
「師兄,咱們這就出發罷?」秀秀心直口快,才見蘇午走入院中,便直接開口問道。
蘇午看了看李黑虎與丁隱,也笑著點了點頭:「好。」
「出了這個村,我設法弄兩匹馬來……」李黑虎拉了拉身側的小童子丁隱兒,道,「我們的腳力不須騎馬,這個小娃娃跟著咱們走一路,可是要遭大罪……」
「我才不怕嘞!」
丁隱兒嗆了李黑虎一句。
李黑虎捏了捏他頭上的沖天髻,仍舊笑著道:「你若不怕,就自己走一路試試?」
小童子一聽這話,眼珠子骨碌碌轉動著,嘴裡卻未說話。….
他這次跟叔父出遠門,一路上可都是被叔父背在籮筐里的,就這依舊深覺疲乏,要是靠他自己的雙腳――他有點不敢想像。
「他再大些,稍微通了符,便可以用『甲馬』行路了。
當下符不通,年紀尚幼,運用這些符術法手段,確實會損傷身體。」蘇午看著丁隱,點了點頭,「那便按黑虎所說,先找兩匹馬來罷。」
「可以給馬腿上貼『甲馬』。」秀秀提出了建議。
「馬腿上貼甲馬……」李黑虎撓了撓頭,憨笑了幾聲,未置可否。
「這兩盞燈籠師兄拿著。
我們待會兒便不用出力,呆在燈籠里,叫師兄帶著走了。」青苗抿嘴笑著,將兩盞鐵框燈籠遞到了蘇午手中。
蘇午亦調侃道:「那你們兩盞燈籠,可得給師兄指好路才行。」
「師兄放心……」
青苗、秀秀笑著答應。
二者身影朦朧,倏忽化作兩團火光,投入了蘇午提著的那兩盞燈籠里――鐵框內,一朵火光皎潔如月華,一朵金紅明燦,威嚴莊重。
李黑虎看著秀秀身影倏忽消去,變作那鐵框裡的金紅焰火,一時愣愣出神。
「走了。」
蘇午提醒了他一句,先邁步走出了遍布荒草的屋院。
黑虎反應過來,拉著丁隱連忙跟上。
一行人出了村子,依著青苗、秀秀的指引在黑夜裡走了一陣,丁隱這小童子氣性倒也頗大,跟著走了三四里,也未有哭鬧要求師父或者虎叔叔背他,還是黑虎怕他走得久了,傷到了筋骨,直接把他背了起來。
幾人後來經過了一個集鎮,黑虎便從鎮子上牽出了兩匹馬來――
這樣膘肥體壯的馬兒,也不是隨處皆有,是他從當地富戶家裡順手牽過來的。
蘇午、黑虎依秀秀的提議,在馬腿上貼了甲馬,驅策著兩匹馬風一樣地刮過了這處大鎮子,往遠方行去。
同一時間,直隸省某地深山之中。
林影綽綽,似有人潛藏於深林之中,窺視著此間的『外來者』。
在那深林老樹掩映之下,有一處只能容人側身而過的山洞,隱約火光便從那處山洞之中傳了出來。
山洞內。
李虎圍著薪火盤坐在地。
許多穿著短打衣衫的漢子,一人抱著一個食盆,將手裡的乾糧撕碎了,丟進食盆冒著熱氣兒的湯水裡,拿起筷子便呼嚕呼嚕大嚼起來。
這處山洞洞口極其狹窄,然而穿過那隻容人側身而過的通道以後,內里便霍然開朗起來,卻是一處能容納二三百餘人的寬闊地。
此時這偌大山洞的角落裡,堆滿了糧食、肉乾等物――這處所在,必然早被人發現,在內中儲備食糧,終於在今時成了李虎及手下一眾『蓮鄉會』眾的秘密據點!
「趕緊吃。
吃完了就把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