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此下根本動彈不得!
「把他家側門前面的那棵合歡樹伐倒。
截取樹木中段,刨出一個坑來給我。」蘇午向壯漢吩咐道。
壯漢忙不迭地點頭,也急火火地奔到紅洋樓側門邊栽植的合歡樹前忙活去了。
蘇午微眯著眼睛。
頭頂烏紗帽的帽翅子顫動著。
右邊帽翅子上蹲坐的黑貓,渾身發散出叢叢漆黑的髮絲,那些髮絲繚繞向天穹。
黑貓仰起一張老婆婆臉兒,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蘇午,蒼老而詭異的面容上流露一抹笑意。
蘇午卻對自己帽翅子上蹲坐的黑貓渾然無覺,他看著王清平夫婦匆匆而去,又匆匆而來。壯漢也扛著合歡樹中段,趕緊奔到了蘇午面前。
蘇午拿起王清平遞過來的婚書,將之翻開來,又向二者伸出手去:「頭髮。」
「頭髮?!」
夫婦二人微一愣神。
旁邊的壯漢倒反應得快:「愣著幹什麼,快把你們的頭髮薅出來點兒,交給天爺爺!」
說著,壯漢先動手從自己腦袋上薅了一叢頭髮,他諂媚地笑著,將手裡的頭髮遞向蘇午,蘇午卻打掉了他伸過來的手掌,根本就不接他遞來的頭髮,轉而接過王清平夫婦各自奉上的一叢髮絲,夾在那道婚書中,塞進了壯漢砍伐來的合歡路中段里。
他搖搖晃晃地朝前走著。
已經未再以手掌按住『披人皮婚紗的厲詭』――但這厲詭卻只是渾渾噩噩地跟在他身後,再未散發出任何殺人規律。
他將合歡樹中段埋進了紅洋樓的『坎位』。
「把你們孩子的屍體抱過來吧。」蘇午對緊緊跟在身後的王清平夫婦說話。
王清平夫婦二人擦著眼淚,抱著小男孩無頭的屍體到了蘇午跟前。
二人依著蘇午的吩咐,將小男孩的屍體也埋在了那一截合歡樹下,合歡樹段竟就地開始生根、發芽,跟在蘇午身後的披婚紗厲詭,也直愣愣站在那裡,漸漸變成了一棵合歡樹。
兩棵合歡樹樹冠連接著,就像兩個相互依偎的戀人。
「以後每日此時,為這兩棵樹澆水。
家中燃燒薪柴炭灰,盡皆埋在此樹之下。
日日如此,厲詭斷無有復甦之憂。」蘇午向王清平夫婦囑咐了一番。
二人垂淚答應。
遠處那副紙紮人漸漸燃盡。
蘇午身上的『酒氣』也徐徐消去。
他褪去一身灰袍,摘了頂上烏紗帽,連先前一直蹲坐在他帽翅子上的黑貓,此下也跑得無影無蹤了。
傾蓋四下的黑暗變得不再那般濃郁。
紅洋樓的磚縫裡不再滲出鮮血,磚塊不再如先前那樣鮮紅。
洋樓大門大開著,內里明燈閃閃。
先前還在兩棵合歡樹前默默垂淚的王清平夫婦,在蘇午『清醒』以後,卻從蘇午身旁消失了蹤影,蘇午看著燈光明亮的洋樓內部,面上露出一抹笑容。
他看向身後戰戰兢兢的壯漢,出聲道:「看來事情已經解決了。
走吧,咱們也該從紅洋樓去往下一道壑了。」
壯漢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天爺爺!」
「您就是天爺爺啊!
有您在這兒,我哪裡還用去慈悲壑請什麼菩薩塑像啊,您到我的家鄉去,開一道方子,就能幫我們家鄉鎮壓厲詭了!」
蘇午看著壯漢,笑了笑,卻道:「九月二十九,已經過了。」
壯漢聞言臉色垮了下去。
他低著頭,想了一會兒,忽然又抬頭,滿臉喜色地向蘇午說道:「界關壑的九月二十九已經過了,但其他溝壑的九月二十九說不定還沒到呢?!
天爺爺,咱們去其他壑吧!
去找『九月二十九』!」
蘇午想了想,點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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