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拈花惹草,花邊新聞不斷,他赫然是民國政府高官中的另類。
軍統上海滬二區成立後,主要負責策反工作,但半年以來工作沒有任何起色,常某人大為不滿。
他覺得戴老闆這位負責滬二區的同學、老鄉姜紹漠雖然是北大畢業,但畢竟家世、資歷、閱歷太淺了。
他們能拉上的關係,不過汪偽組織的中下層幹部,這些人即便反正願意提供情報,分量未免太輕了,所以他要求戴老闆物色一位重量級人物打入汪偽高層。
戴老闆想到的人正是唐老四。
此人無論身世背景、身份地位都沒話說,而且他不但能和汪逆夫妻搭上話,關係還很好,讓他去正合適。
於是在戴老闆的攛掇下,這位以吃喝玩樂為第一需求的公子哥,經過特工速成班的培訓,深入虎穴,打入了汪偽內部。
他先是結識了李士君,隨後又和自己的湖南老鄉周某海拉上了關係,在兩人的陪同下,又去金陵拜見了汪填海。
汪填海對唐老四的投誠頗為懷疑,特意設下「鴻門宴」來試探他。
雙方你來我往,索性開端還不錯,這個菜鳥特工畢竟見過大世面,千般糊弄,再加上山城政府的配合,總算糊弄過去,成功出任偽職。
雖然被戴老闆「騙上賊船」,但做臥底以來,唐老四經歷了不少風雨,早非吳下阿蒙。
此刻雖然心下緊張,但他見李士君只是逮捕了妻子的秘書,並未抓到軍統滬一區接頭的交通員,便抵死不認,梗著脖子質問:
「我什麼時候和他有聯繫了?」
「還裝?」
李士君一指女秘書:「你敢說你家附近的雜貨店不是和滬一區的秘密接頭點?」
「什麼雜貨店?你在說什麼?我的人去雜貨店,就是和軍統的接頭?
我早就和你說過,我和戴春風是好朋友,但朋友歸朋友,我可沒有替他工作。」
「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李士君冷哼一聲,「好,那我們就當著陳恭樹的面對質。」
「對質就對質,誰怕誰?」唐老四同樣不忿道。
話雖這樣說,說不緊張是假的,萬一陳恭樹這廝指認,輕則他一人被捕,重則連妻子徐來和秘書張素貞一樣要被扣押。
但此刻局面已不是他能左右的,只能隨機應變,聽天由命了。
如此一想,他反而更鎮定了。
『陳恭樹到底掌握了什麼證據呢?』
唐老四正思忖著,陳恭樹就被帶了進來。
李士君並沒有讓兩人對質,而是他問話,由陳恭樹回答。
見兩人話里話外都圍繞一封電報,而且李士君一邊問,一邊盯著他觀察,唐老四更加篤定李士君只是懷疑,並沒有什麼真憑實據,於是他更加淡定了。
看唐老四毫無破綻,李士君揮退陳恭樹,換了一副和顏悅氣的面孔,笑道:
「季禮兄,受驚了,哈哈。
其實你和軍統有聯繫也沒有關係,我不就和戴雨農有電報來往嗎?我把你當朋友,只要你不避開我,出了問題也有我兜著。」
威逼不成,換成了勸降,唐老四越發理直氣壯:
「什麼聯繫?你就是殺了我,我也只承認和戴春風是朋友,我又不為軍統做事。」
「是嗎?這話留著給汪主席說吧。」
沒有證據,絲毫沒有改變李士君對他的懷疑,從抓捕唐老四的那刻,他已上報了汪填海。
汪夫人陳某君本就對他有所懷疑,主張對其嚴懲。
但汪填海沒有明確表態,只要求將唐老四先押解到金陵再說。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李某也是奉命行事,現在就護送賢兄賢伉儷一起去金陵。」
李士君故意將『護送』二字說得很重,頓了頓說:
「季禮兄,咱們是朋友,有些話現在說還來得及,要是到了金陵」
「去就去,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見了汪填海,我還是這話。」
「.好,請吧,到時候你可別後悔。」李士君冷哼一聲,再無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