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冷了下來。
他起身活動了下手腕道:「好久沒有審訊犯人了,我親自去會會他。」
然後揮手止住剛想說話的楊文軒,鄭重道:「你們就在這裡觀察,一旦他有了不一樣的舉動立刻打斷我。」
「是。」
.......
「咯吱」
審訊室的門開了。
馮四海平靜地抬頭看著走進視線的男人,面相普通,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穿著灰色的中山裝,似乎和他接觸過的官員並沒有什麼區別。
但仔細觀察,此人慈眉善眼的外表下,身上卻有一股凜然之氣,是上位者發號施令已久的一種氣質。
這樣的人平時養尊處優,但殺起人來亦是毫不眨眼的存在。
他的身份最少比那位帶自己回來的楊組長高,科長?
心裡這麼想著,馮四海並沒有什麼動作,依舊是一副放鬆的姿態。
王新亨淡淡地打量了馮四海一眼,對著身後揮揮手,一名衛兵端著一杯水走了進來。
王新亨接過水在對面坐下,將水擱置在桌子上。
「我是特務處行動科副科長王新亨,馮先生,我想伱已經知道自己在哪裡了吧。」
「特務處?
當然,你們的人不明不白就將我帶了進來,說我是什麼紅黨嫌疑人,此非可笑?」
馮四海此刻已經完全恢復了冷靜,眼神神色平靜淡然。
「你不憤怒?」
「我憤怒有什麼用?大喊大叫嗎?
我喊過叫過,可是我唯一的背景都被你們一起抓了,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一個平頭老百姓又能如何?」
「呵呵,你可不是平頭老百姓!
老百姓進到這裡早就嚇的癱軟在地了,馮先生的心理素質很強,一定接受過專業訓練吧?
既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清楚自己的處境,就不想好好和我們合作,給自己一條出路?」
王新亨呵呵笑著將面前的水杯推向馮四海,道:
「喝點水吧,放鬆,好好想想,想想自己,想想你的老婆孩子。」
面對威脅,馮四海依舊平靜,他坦然地舉起戴著手銬的雙手,拿過水杯,咕咕咕喝了幾口,放下水杯,抬眼看向王新亨。
「王科長,不,王副科長,我不知道你說在說什麼,我說了我就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小老闆,和紅黨沒有任何關係,你們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王新亨還想說些什麼,就聽見審訊室響起敲門聲,他心裡有些惱怒,還是微笑著起身,道:「馮先生好好想想吧。」
......
「怎麼回事?」
一處審訊室,王新亨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好不容易審訊個犯人,他可不想在手下面前失手,剛才已經吩咐過了,卻不想這個時候還來打擾自己。
楊文軒臉上的驚喜瞬間凝固,小心賠著不是,解釋道:「科長,劉魁回來了,在馮四海辦公室搜到一部電台。」
「有沒有密碼本?」王新亨一愣,立刻問。
「暫時還沒有,不過有一隊人手已經前往馮四海家了。」
王新亨臉上的笑容冷了冷,駁斥道:
「你覺得面對這樣一個老練的特工,憑藉一部電台就能讓他俯首認罪?主動交待出我們想要知道的一切?幼稚。」
「科長,電台嘿嘿...」得意洋洋本想炫耀一番的劉魁看到王新亨面色不佳,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履歷身份搞清楚了嗎?老婆孩子呢?」王新亨哼了一聲繼續問。
楊文軒躬身道:「從警察局那邊和隔壁馮文遠那裡得到的信息已經對上了,基本上可以確定此人的履歷。
此人是十年前來的金陵,以前的戶籍是山東,8年前結婚,妻子是本地人,小孩現在7歲,就在林有才任教的惠民小學,我們的人已經過去了。」
「知道了,你馬上將文件整理好給我。」王新亨吩咐一聲,語氣森然道:
「接下來的審訊,犯人沒有特別的舉動,不得打斷我,否則軍法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