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個子丑寅卯,那就只能大型伺候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李果遠神情一陣變幻,張口結舌,最後無奈了嘆了口氣道:
「我真是情報科的上個月.」
原來這廝奉費同則的命令,偽裝成失業的進步青年,先是在報紙上寫「進步文章」,然後在紅黨活躍的區域,在茶樓、酒館、飯館,高談闊論,大肆發泄對政府和時局的不滿情緒,以此來吸引地下黨的注意。
而藍布長衫的中年人則是扮成顧客在暗中監視,觀察其他顧客的表情和行為舉止。
為了假戲真做,隨後李果遠更是被警察局抓捕關押,半個月出獄後,他「不思悔改」,繼續在報紙上寫文章,經常出入茶樓酒肆。
功夫不負有心人,很快就有人和他接頭了。
這人便是裁縫部的老闆武朝林。
武朝林勸解他低調些,李果遠卻是絲毫不知收斂,吹噓自己進過牢房早就將生死看淡了
於是兩人推心置腹,李明亮談失業後的苦悶、談理想、談志向、談追求、怒形於色地發泄對政府的不滿。
武朝林和他大有相恨見晚之意,了解到李果遠居無定所後,為了給他節省開支,更是邀請他搬入了自己的裁縫部。
到了這裡,武朝林很快就向「對政府極度不滿,渴望追求進步的失業青年」李果遠透露了自己的身份,他是紅黨地下組織成員,並表示組織上很快就會對他開展考察。
李果遠神情振奮,在武朝林的勸解下,從此低調下來,但情報卻是源源不斷地傳到了黨政科費同則的手中。
費同則採取放長線釣大魚的計策,等著將武朝林背後的紅黨組織一網打盡。
而今天正是武朝林向上級匯報,考察李明亮的日期。
長衫中年人丁善發一路尾隨跟蹤,就是為了發現紅黨的秘密交通站。
然後便是後來的事情了
張義聽得心裡直皺眉頭,暗道黨政科這些人為了破獲紅黨真是挖空心思地施展陰謀詭計,但
見張義在沉思,李明亮急切道:
「張長官,我敢肯定武朝林背後肯定是紅黨組織,再不抓人他們就跑了.」
「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張義冷笑一聲,他現在也有些迷茫,本來是去抓日本間諜的,結果
雖然米店的掌柜宋文彬和夥計馬玉忠現在還沒有招供,但從他住處搜集到的十幾本進步書籍和一本紅黨支部組織綱領卻是做不了假的。
日本紅黨?還是說加入紅黨的日本人?
他知道日本也是有反戰人士的,日本紅黨也有,情報戰線上出名的有中西功以及「佐爾格小組」.
但這些人都是抗戰後期才出現的,他們都是活躍在日本東京、東北、上海,本身都是有掩護身份的
現在冒出來一個日本人「宋文彬」.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宋文彬」這個所謂的紅黨同樣是假冒的,也是在釣魚
這個李果遠上了梁山,想找李逵,卻遇到了李鬼
張義思忖著,剛想去審訊室親自審訊,這個時候電話鈴聲響起,門衛通報王新亨來了,還有情報科的副科長費同則。
費同則四十歲上下,身材粗壯,臉色黝黑,顯得精明幹練,腮幫子上的絡腮鬍子颳得乾乾淨淨,有著兩撇濃黑的眉毛和一雙讓人望而生畏的眼睛。
此刻他翹腳坐在沙發上,審視了一眼張義,瞥了一眼王新亨道:
「老王,你說還是我說。」
王新亨皺了皺眉,不滿道:
「還是先聽張股長的匯報,情況不明,你就向老闆打小報告
再說了,你們情報科的職責是監視、獲取情報,抓人的事情為什麼不通知我們行動科?」
「老費,雖說你新官上任三把火,想要在情報科站穩腳跟,急於求成,但規矩就是規矩,誰也不能越軌.
你要是這麼幹,即便官司打到老闆跟前,我依舊這幅態度」
費同則臉色陰沉,冷哼一聲:「好,我倒要聽聽張股長的高見。」
他將「股長」兩個字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