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趙燕生的手中接過自己的毛瑟手槍。
程千帆沒有說話,而是自己又檢查了一番,確認手槍沒有問題。
「多謝。」他這才淡淡的說道。
趙燕生哼了一聲,卻並沒有再說什麼。
這就是特工,只相信自己,配槍就是特工的生命保障,別人說沒問題沒用,他們需要自己確認。
趙燕生自己也是特工,換做是他,他也會自己再檢查一下槍支的。
他對此表示理解。
但是,並不高興。
這個驕傲的年輕人向程千帆示好,不是為了『巴結』對方,要說在特務處的地位,程武方這個新加入特務處的新人比他差遠了。
他只是想要再次表達歉意,這份歉意不是衝著程武方,是對程武方的烈士父母的敬意。
……
小白樓,余平安的辦公室內,燈火通明。
趙燕生帶著程千帆趕到的時候,辦公室內已經有不少人了。
幾名正在和余平安低聲談話的男子抬起頭,看到余平安的心腹趙燕生帶了一個生面孔進來,都比較詫異。
這次行動的保密級別極高,這個年輕人是誰?為何得以列席?
「程武方,特訓班新晉學員,剛來報道的。」余平安淡淡說道。
不理會其他人看向程千帆的異樣眼光,余平安說道,「開始吧。」
機要秘書拿著文件,朗聲對眾人念到:
「川田永吉,常用名郭天勛。」
「長期在偽滿、平津一帶活動,四十歲左右。」
「偽滿滿鐵調查科老牌特工。」
「公開身份有滿洲京之丸商會理事、滿洲文化研究會理事、東京帝國大學考古系教授等。」
「能說一口地道的東北話,是一個中國通。」
「此人對我國的歷史、文化、人文地理以及社會風俗均有極深的了解。」
「此人長期在偽滿、華北活動,曾多次破獲我特工組織。」
「我方折損在其手下的特工人員多達二十餘人。」
「日方特工頭目土肥原賢二之得力助手,土肥原賢二非常欣賞他。」
「昨日上午,川田永吉化名周天群,潛入本市,下榻日租界川木會社。」
「『乞巧花』傳信,川田永吉今日上午會出現在賣魚橋碼頭。」
匯報完畢,機要秘書合上文件,安靜的站立一旁。
……
余平安掃了一眼眾人,神情嚴肅說道,「特務處華北、東北同仁多次和川田永吉交手,死傷甚重,並沒有能傷到其一根汗毛,這傢伙現在來到杭州,我不管他來杭州是為了什麼,只有一個要求。」
他停頓了一下,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希望諸位同心協力,決不能再讓其溜走,強調一遍,川田其人十分狡猾、警惕,我警告諸位,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但凡有懈怠、玩忽職守者,軍法從事。」
「是!」眾人齊聲喝道。
余平安點點頭,隨後開始分配任務。
「德隆,你帶二十人率先部署在碼頭。」
「西銘,你帶領便衣扮作接親友的旅客。」
「通知杭州市警察局,在碼頭附近戒備,以搜查亂黨為由,隨時候命。」
眾人紛紛領命而去。
一個酒糟鼻子的中年男子急了,「余副主任,我們呢?」
「你們?」余平安瞥了一眼對方,「你們的人在外圍布防,捉拿漏網之魚。」
「余副主任?」酒糟鼻男子急了,他們是杭州特務處行動隊,在杭州的行動卻將他們撇開,做些掃尾的工作,這實在是讓其很沒面子。
「我可不希望黃喜凡之事重演。」余平安冷冷說道。
一月前,杭州特務處抓捕被日方收買之杭州衛戍區參謀黃喜凡,重重包圍之下,竟然被黃喜凡逃跑了。
事後查明,喬裝打扮的黃喜凡用了兩根小黃魚買通了設卡攔截的特工,竟然被其矇混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