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學生所假扮的程千帆曾就學於東亞同文學院,並且一直以來都是親近帝國的,這是外人眼中的程千帆。」程千帆思忖說道。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至於說實際上,我更是一直在利用法租界中央巡捕房副總巡長的身份暗中為帝國提供幫助。」
他眉頭微皺,對今村兵太郎說道,「所以,從我的角度來看,實在是找不到自己會被井上公館盯上的理由。」
今村兵太郎摸了摸下巴,「所以,你的意思是,山崎修一安排人跟蹤你,這很奇怪。」
「非常奇怪。」程千帆點點頭,「因為完全沒有必要。」
他的表情認真,繼續思索說道,「宮崎健太郎這個真正的身份,山崎修一知道的可能性不大,他沒有必要去觸怒一個對帝國秉持親善態度的法租界巡捕房的實權人物。」
「當然,即便是山崎修一知道我是宮崎健太郎,則更加沒有理由跟蹤我了。」程千帆搖搖頭說道。
「你認為山崎修一派人跟蹤你的行為無法理解。」今村兵太郎說道,「因此,你覺得他們是衝著我來的?」
「我不確定,只是越是琢磨,越是覺得有這種可能性。」程千帆說道。
「荒唐。」今村兵太郎搖搖頭,「你的意思是山崎修一在暗中監視一位帝國外務省駐滬總領事館參贊?」
「我不知道。」程千帆搖搖頭,「老師,學生就是下意識覺得,山崎修一派人跟蹤程千帆,可能性很小,他派人監視今村公館的可能性同樣很小。」
他露出思考之色似是有些不解,又似乎想到了什麼,總之是很糾結之態,「同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我和老師相比,價值遠遠遜色。」
今村兵太郎面色沉下來他明白宮崎健太郎的意思了。
先不說山崎修一為何要派人跟蹤亦或是監視,單單以目標的價值來講,他這個帝國駐上海總領事館參贊的價值自然遠勝於程千帆這位法租界的『小程總,。
宮崎健太郎的這番話,看似給人以亂七八糟的感覺,但是,仔細思索,卻又似乎並非全無道理。
「很奇怪。」一直在一旁『旁聽,的今村小五郎開口說道,「整件事就很奇怪。」
他給今村兵太郎以及宮崎健太郎的茶杯里加了水,後者趕緊道謝。
「山崎修一為什麼要這麼做?」今村小五郎說道。
程千帆和今村兵太郎都是點頭:
是啊,就很奇怪。
無論是跟蹤程千帆這個親日派。
亦或是如同宮崎健太郎所擔心的對方是衝著今村公館來的。
這都很奇怪。
「除非……」今村兵太郎緊鎖的眉頭忽而散開,「除非這個人在撒謊!」
程千帆先是一愣,露出思索的表情,然後在今村兵太郎那期許的目光注視下,忽而眼中一亮,「老師的意思是,這個人說他是井上公館的人,是奉山崎修一的命令來做事,都是謊言。」今村兵太郎微微頷首,示意自己的學生繼續說。
「這個人的日語非常流利,看起來不像是中國人假扮的。」程千帆忽而又皺眉,說道,「學生有一種直覺,小島真司的名字是不是真的且不說,這個人可能真的是帝國公民。」
今村兵太郎的臉色忽而變得非常嚴峻,目光也有些兇狠。「是我說錯什麼了嗎?老師。」程千帆畢恭畢敬中帶著小心翼翼問道。
「沒有。」今村兵太郎搖搖頭說道,「這件事你不必理會了,我會親自看安排調查的。」
「是。」宮崎健太郎有些驚訝,還有些不情願,他不明白老師為何這般命令,不過,出於對老師的信任和服從,他最終還是點點頭答應。
「健太郎似乎有些不情願。」今村小五郎將宮崎健太郎送走後,回到書房說道。
「健太郎對我很尊敬和關心,他對自身安全也非常重視。」今村兵太郎說道,「這個人無論是監視公館,還是衝著健太郎去的,健太郎都不會放過他。」
他輕笑一聲,「所以,我命令他不可再涉入這件事,他有些不情願是可以理解的。」
「參贊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