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哈哈大笑,指著何承宗的鼻子道:「你真當大周和錢弘俶一樣愚蠢嗎?你哥哥死在誰的手裡?你會不恨嗎?」
何承宗的兄長名叫何承訓,他是上一任吳越王錢弘倧的心腹。和許多割據政權一樣,吳越也面臨著權臣勢大的威脅,其中在軍中最有權勢的就是老將,內衙統軍胡進思。
此人早年跟著錢鏐一起打江山,他不但功勞大,而且壽命長,都八十多了,還活蹦亂跳,愣是熬死了三任吳越王,到了錢弘倧這裡,已經是第四任。
錢弘倧忍受不了胡進思指手畫腳,就授意何承訓除掉胡進思。
不過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胡進思得到消息,當機立斷,率領幾百甲士,廢了錢弘倧的王位,改立錢弘俶為吳越王。
這是發生在幾年前的時候,胡進思順利熬到了第五位吳越王,而何承訓卻慘遭殺害,棄市三天,慘得不得了。
錢弘俶繼位之後,胡進思幾次諫言,讓他斬草除根,徹底剷除先王的所有勢力。
奈何錢弘俶一直喜歡自作聰明,他沒有殺錢弘倧,只是看管軟禁起來,更是提拔了何承宗。
他的算盤很明白,等於告訴世人,不是我要搶王位,都是老東西胡進思逼迫的,我也是沒法子,只能勉為其難。別看我當上呢吳越王,我還努力照顧先王,我是講骨肉親情的。
錢弘俶的這一手還是有效果的,堅持了幾年,胡進思也實在是老了,主動辭去了所有官職,告老還鄉。
錢弘俶滿以為能大權獨攬,成為名副其實的吳越王,可沒有想到,才幾年的功夫,大周南征北戰,李弘冀銳意進取,吳越的處境更加糟糕。
何承宗也沒有對皇帝陛下感激涕零,他看透了錢弘俶的虛偽矯情,人家李弘冀弒父奪權,幹得光明磊落,做了就是做了。
錢弘俶偏偏既想吃,又怕燙,這麼個德行,如何能成就大事?
何承宗漸漸同南唐勾結在一起,他早就叛變了吳越。
「你不是想要證據嗎,這就是證據!」
楊重勛讓人用弩箭頂住何承宗,親自帶人,將他綁了,然後一伸手,在懷裡摸了半天,拿出了一道明黃色的旨意,正是李弘冀所寫,承諾封他吳王!
「怎麼,你還有什麼可說?」
楊重勛抓著聖旨,狠狠摔在何承宗的臉上,「把他捆了!」
驃騎衛二話不說,用拇指粗的皮繩,把何承宗捆成了粽子,扔在了一邊。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魏仁浦正在原來的知府衙門高坐,他微閉著二目,似乎在養神,只是偶爾動一下的眼皮,顯示著不平靜的內心。
過了好一會兒,突然有人跑進來,「啟稟魏相公,還有諸位大人,何,何將軍沒有迎接到!」
「什麼?」謝仲第一個站起來質問,「什麼意思,何將軍不願意進城助戰?」
「何將軍已經進城了,只不過……」
報信的人不敢說話,只是偷眼看了看魏仁浦。
這是老魏終於把眼睛睜開了,笑道:「老夫已經派人,把何承宗請走了,你們不必等了。」
「什麼意思?」謝仲不服氣道:「何將軍前來助戰,理當請到這裡,好生款待,怎麼能慢待了客人?」
「哈哈哈!」
魏仁浦朗聲大笑,「好一個前來助戰,唯恐是替南唐助戰吧?」
此言一出,王翰,李本固,還有許多商會的人,全都站了起來,驚問道:「莫非何承宗已經投靠了南唐?」
「沒錯,此人已經接受了李弘冀的冊封,此次進城,不是來助戰,而是來要你我的腦袋!老夫已經定計,把他給誆進城中拿下了。」
「魏相公果然有神鬼不測之機,我等佩服!」王翰帶頭拍馬屁。謝仲都傻了,他遲疑一下,也跟著施禮,妄圖矇混過關,這不是做夢嗎!
「謝仲,何承宗敢帶著五百人進城,就是吃准了,城中有人接應,你的人馬怎麼有動靜?」
「什麼意思?我,我聽不懂!」謝仲言語慌亂,臉色蒼白,看他的樣子,其餘人如何不知。
好啊,姓謝的你敢背叛大傢伙。
「打死他,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