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脖子上,布滿了細細密密的血線,一些鮮血慢慢從血線中滲透出來。
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被摔碎,又重新粘合起來的精緻瓷器。
說瓷器其實是在誇獎堅韌程度了。
誇張一點來說,顧淵的身軀相較於他龐大無比的心能,就是一觸即碎的泡沫。
眼睛開花,骷髏面具出現,以緩慢的姿勢戴上的同時,顧淵又放出了一隻鬼怪。
這隻鬼怪整體形態是一隻石獅子,就是門口放著的那種。
但腳下踩著的不是石球,而是人的腦袋。
石墩也不是石塊,而是由白骨,血肉殘軀一塊構成。
原本鎮宅的石器,以鬼怪形態出現,顯得猙獰,面目可憎。
這鬼怪是昨晚去小區的時候遇見的。
實力不算強,攻擊方式比較單一,是飛到別人頭頂再壓下來。
不過比較有意思的是,這鬼怪恢復力很強。
血肉白骨的部分先不談,石塊的部分衡羽一劍砍出一個傷口後迅速復原。
所以顧淵特別把它留了下來,充當傷勢的「轉移承受體」。
類似恢復力強的鬼怪,顧淵還特別留下了好幾隻沒給無顏月吃掉。
不然的話,先放無顏月,再放鬼怪,再把傷勢轉移,過程太複雜了。
當然,無顏月其實也可以本體在黑獄中,顧淵半開門,將它的一部分力量放出去。
就好像裂口女的剪刀、雪女吹出來的寒風,樹魅、天狗的一部分。
不過伸出來的到底是本體上的手臂,還是鬼怪,或者是月光就不好說了。
戴著面具,顧淵把傷勢轉移到血肉石獅身上。
石頭的部分大量的鮮血流出,可見傷勢不輕。
把血肉石獅送回黑獄,顧淵站起來,身後的王座消失,化作一片迷濛宇宙行空的黑獄也消失無蹤。
「我低估了心能的量啊……」顧淵低語一句,把面具摘下。
黑獄的存在,不斷消耗的心能,讓顧淵得以甦醒,自由活動。
不需要再自我封印沉睡。
但不是黑獄真的壓住了顧淵龐大的心能。
它的作用,其實是一個氣閥,高壓鍋上的氣閥。
把一部分的心能都消耗,「宣洩」出去,防止爆炸的發生。
剛才隨著顧淵大口大口吞噬沉眠世界的一部分,心能開始波動起來。
黑獄擴張,變大的氣閥一時間難以把這部分波動完全消耗,宣洩出去。
恐怖的力量差點由內而外把顧淵撕裂。
別看顧淵表面上似乎沒什麼大問題,其實這是他受傷最嚴重的一次,沒有之一。
「我到底在穿越的時候,呆了多久啊?」
顧淵抬頭看著天空中的迷濛,晃了晃腦袋,回憶起那段糟糕混亂的記憶。
別人的穿越或者重生,都是一蹴而就。
眼睛一閉一睜,就是陌生的天花板,古香古色的床,或者熟悉的天花板,倒退十幾年的日期。
顧淵的穿越,則是眼睛一閉睜開。
飄蕩在一片虛無中,不存在時間的尺度,空間的概念。
唯有的就是一片迷濛。
顧淵沒有形體,但可以感知到一切。
迷濛中,顧淵不知道呆了多長時間,從理智到瘋狂,從瘋狂到呆滯,從呆滯到理智,又從理智到瘋狂。
停止思考又回歸思考這種事情,經歷了不知道多少遍。
唯一清晰,永遠不磨滅的就是生前的「記憶」。
那是顧淵存在的根本。
直到某一天,突然,顧淵穿越到了這個特殊的未來平行時空。
他懷疑,那龐大到具有毀滅性的心能,就是這段經歷帶來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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