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9日,寶慶一中最後一次高考模擬考試如約而至。
上次模擬考,盧安如願以償拿回了曾經屬於自己的榮耀,文科第二名,第一考室第二個位置。
上到四樓,進考室就遇見了劉薈,他坐下就用筆頭戳了戳對方手臂。
問:「你不是被保送到北大了嗎,怎麼還上課,還考試?」
劉薈回頭說:「老師要求的,我也沒事做。」
四目相視幾秒,盧安嘆口氣:「誒,好一句沒事做啊。
你知不知道你一句沒事做,就毀了我的夢想,有伱在,我還怎麼拿第一?」
說起來都是遺憾,都是委屈,這鳥不落是他學生時代的陰影,壓了他上輩子,今生還在壓,就他娘的不講道理了。
劉薈甜甜一笑,「盧先生,聽說你速寫畫挺好,要不你幫我畫一張速寫畫,我一門功課打零.」
不等她說會話,盧安揮手打斷:「沒可能,士可殺不可辱,你想都別想。」
聽到這話,劉薈一副很欽佩地樣子點點頭,回過了身。
語文做的很順暢,盧安瞟一眼前面這姑娘,還在寫作文,他心裡很欣慰。
數學最後兩道大題一如既往地寒磣,盧安在苦惱的時候,鳥不落已經在閒的轉起了筆花,雖然女生轉筆不是很好聽,可她手裡的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優雅。
這,不當人。
盧安暗暗唾棄一句,乾脆交卷。
數學這東西不會就不會了,根本沒僥倖的可能,而前面的人那樣給他添堵,他直接提前離開考場好了。
你丫不是挺能嗎,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啊?
「盧安。」
當盧安下到二樓時,後面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他轉身望著跟出來的鳥不落,「哎,劉薈同志,殺人不過頭點地,追出來補刀就過分了啊。」
劉薈把手裡的漂亮編織袋遞給他:「盧先生,這些東西我用不著了,送給你做個紀念吧。」
盧安下意識接過問:「什麼東西?」
劉薈抿笑抿笑,一臉羞澀地走了。
目送離去的背影,盧安立在原地好一陣才打開編織袋。
往裡一瞧,發現全是卷子和筆記。
想到什麼,他迅速翻找一番,果然在裡面找到了黃岡密卷。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長市四大名校的高考預測真題。
這讓他很吃驚,這種預測題都是學校內部自己消化的,這姑娘竟然拿到了長郡中學、雅禮中學和湖南師大附中的預測題,就差長沙一中沒有了,不然齊全了。
除了試卷外,裡頭還有一個筆記本和一張明信片。
視線在兩樣東西徘徊一趟,他首先翻開筆記本。
和預想的不一樣,不是情書之類的,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糾錯本,上面記錄了她這三年的所有重要錯題。
明信片.
盧安低頭瞅著明信片,思緒卻飄散到了去年國慶期間。自己當初也連同黃岡密卷一起收到了明信片,幾乎不用多想,某些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定了定神,拿起明信片一觀,發現封面圖案很好看,全是櫻花。
正面寫了一句話:想和盧先生做個朋友。
簡簡單單就這一句話,共9個字。
望著編織袋,望著編織袋裡的試卷和明信片,盧安有些恍惚。
在這一刻,他一直自斂圓融的內心被忽地撕開了一個口子。
再世為人,他對自己的情感之路有著很清晰地認知,先緊著誰,要得到誰,想和誰攜手一生,都鐫刻在了骨子裡。
可現在,他對劉薈地驟然造訪顯得有些無措。前生吧,兩人高考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了聯繫,直到年近不惑才偶遇。
那次偶遇過後,他們倒是一直保持互動,但關係始終沒上升到戀人未滿的程度。
有一次他醉酒了,對幫著自己擦手擦面的她開玩笑說,「對我這麼好,要不你做我紅顏知己得了。」
沒想到劉薈拒絕的很乾脆:「不了,盧先生紅顏知己太多,我就不瞎摻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