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來人也帶著種莫名的肯定,這樣說道。
這位戰士再望了眼那位奇怪的來人,閉上了眼睛,靠在廟牆邊。
「……那個,我就沒那麼複雜了。我就是我爹給鬼子殺了,我娘說,八路軍才是真正的軍隊,讓我跟著八路軍好好干,我就來了。」
年紀最小的那名戰士,看起來比那奇怪的來人年紀還小几歲,
看著他的兩名戰友都先後說了,也就左右望了望,出聲說道,
「我爹原先是水邊上扛大包的,後來是壓壞了身子,一天回來,耳朵鼻子眼睛都往外邊滲血,請大夫來看了,就說不能再乾重活了,再幹活不了多久……不過我爹還是去又幹了段時間,直到是搬不起來了,別人不要他了……就又種菜拿到城裡邊去賣……那天去街上賣菜的時候,就給鬼子開著車撞死了……村裡的人說他們攆著我爹玩,我爹往左邊跑,他們就往左邊拐,我爹往右邊跑,他們就往右邊拐……最後我爹沒地方跑了,鬼子還拿槍對著他,他就只能站在原地不動給撞了。
被車輾了還沒死,回來在家裡疼了兩天才死。」
年輕的戰士半蹲起身,半蹲著出聲說道。
旁邊那兩名戰士,雖然一個閉著眼睛休息著,但兩人都握緊了拳頭。
「……我娘哭瞎了眼睛……後來也死了,死之前,我娘讓我來參軍,讓我們跟著部隊我就來了。」
年輕的戰士蹲著,說著,
「嘿……後來我殺了不少的鬼子。」
「同志,你說,咱們最後贏了吧?會贏吧?」
「我就不知道會不會贏,不過我知道,要是咱們也沒了,就沒指望了……所以咱們要是能贏,我死了也行。」
最年輕的戰士也抓了抓頭。
「一定能贏!」
那奇怪的來人莫名堅定地說道。
「嘿……你這人,未來的事兒你又不知道,咋說得這麼肯定。」
年輕的戰士看著奇怪來人這麼肯定的回答,又忍不住笑了。
奇怪的來人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肯定能贏,我們沒有不勝利的理由。」
最後是旁邊那名戰士同樣堅定地說道。
「嗯……」
年輕的戰士應了聲,
然後抱著槍靠在廟牆邊,抬著頭不知道去想什麼了。
最後說話的是排長,
坐在廟門口的排長,等著三名戰士都說完了,
又再沉默了好一陣,才出聲說道。
「我是土匪的兒子。」
說了句,又再頓了下,排長才說道,
「早年我爹還是農民,屋裡有幾畝地,精耕細作下勉強夠屋裡吃。」
「後來天災人禍,戰亂,地沒了,糧食也沒了,我爹就上山當了土匪。
而我娘在我爹上山前就死了。
山上的土匪搶得也是山下的土哈哈,山下的農民都沒糧食吃,山上的土匪也吃不飽,至於那些有錢的地主,別得什麼司令元帥的軍隊,山上的土匪又沒本事搶。山上別說是槍了,連刀都沒幾把,搶劫的土匪都是拿著鋤頭扁擔。」
「後來,上山的土匪越來越多,攔路搶劫的土匪也活不下去了。
那會兒,我就感覺有種莫名的奇怪,明明也是被逼得活不下的人,卻又去搶其他活不下去的人。明明是被地主軍閥逼得活不下去的人,不反抗地主,卻又搶其他被地主軍閥欺壓的人……我想不通……
後來我爹死了……山上的土匪餓急了,衝進了山下一個大戶人家搶糧食,人多勢眾的情況下也的確搶了些,不過我爹給人護院打倒在地上,後面的人往裡邊沖,裡邊的人往外打,等著搶完了糧食,我爹已經被在地上踩死了。
在那之後,我就下了山,一路走……最後看到了我們的部隊,然後想通了這件事兒,就加入了部隊。」
排長說完,這破敗的山神廟裡就再重新安靜了下來。
「……同志,伱問這些,是也想加入我們嗎?」
問這話的,是那名最年輕的戰士,他眼底帶著些好奇,出聲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