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串,牽那邊去收拾戰場。這邊的,牽過去收攏戰馬,那邊的,牽過去給咱們搭帳篷...........」
小校連續喊了幾遍,傅讓發現,那些俘虜們竟然出奇的聽話,乖乖的跟著牽繩的人。
忽然,讓有些明白了。
溺死的人會抓住稻草,人在絕望的時候,只要有一絲希望就不會真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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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對俘虜被牽到了山腳下,王德帶人在身後緩緩跟著。
俘虜們茫然的在空地上站好,不是叫他們來幹活嗎?可此處卻是個空地?他們疑惑的回頭,卻陡然變色。
明軍手中的軍弩,在冰雪的映襯下,格外閃耀。
「放!」王德一聲令下,咻咻咻無數軍弩在瞬間穿透了這些俘虜的身體。
啊!啊!
空地馬上變成了血泊,沒死透的人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不住的在血泊中蠕動著。
「我地個乖乖!」
跟著一同下來的明軍小校一捂腦門,「一刀下去了解的事,愣是殺成了墳塋地一般!這幫公子哥,專幹這些他娘的捨近求遠的事兒!」
隨即搖搖頭,一擺手。
他身後幾十個明軍,抽出刀子走進血泊中。
倒轉刀尖,噗嗤噗嗤的順著對方的心窩扎進去,幾個來回之後,周圍再也沒有聲息。
「這玩意比軍弩厲害!」小校對王德說道,「也不用廢二遍事!」
王德看看一邊的傅讓,後者卻看著那些死去的俘虜,隨即再次返回山上,又牽了幾串下來。
還未走到山腳,那些俘虜們見到了地上的屍體,開始驚呼起來。
但不等他們驚呼出聲,傅讓已經抽刀,沖一人的後心扎了進去。他身邊,那些羽林衛的年輕人,猙獰著下手。
屍體鋪面地,風吹過,蓋上了一層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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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風雪停了,寒風吹過雲層走遠,大地上滿是刺眼的慘白雪色。
朱棣軍中那杆燕王的大旗,依舊高高飄揚。只是他們軍陣,已經殘破不堪。
「這幾日來,一共打退韃子十二次,又死了六千多兒郎!」軍帳中,張玉在朱棣身邊小聲稟報。
朱棣則是緊咬牙關,默不作聲。
「嗯!」他痛苦的呻吟一下,因為丘福小心的從他的手臂中,用夾子加出了半個箭頭。
黑紅的血噴涌而出,浸滿了朱棣整條手臂。
似乎箭頭拔出來之後,便沒那麼痛苦,朱棣長長出了一口氣。
「瞧瞧,破甲錐呀!」朱棣看著半個箭頭,「韃子的軍中,有神射手呀!」
神射手萬里挑一,專門配備精心打造的破甲錐,在戰場上狙殺對方的高級將領。
「往右偏那麼一點,這一箭就射我心口上了!」朱棣繼續笑道。
說著,眉頭又頓時皺了起來。
「千歲忍著點!」丘福先是用乾淨的棉布把血污擦去,然後用烈酒淋在傷口上。
「嘶!」朱棣倒吸冷氣,拳頭中,指甲差點都陷進肉里,「日他娘的!日他娘的!我日他娘的!」
「這一箭還真是兇險!」丘福繼續說道,「幸虧上面沒沾毒,也幸虧如今是冬天!」
若是沾了毒,流出來的血就不是紅的,神仙也救不了。
若是夏天,天氣炎熱,這傷口幾天就爛了。
「我命不該死!」朱棣倒是無所謂,爽朗的笑笑。
這時,軍帳的帘子被掀開,一個軍醫模樣的人進來。
走到朱棣身邊,放下隨手的盒子,打開之后里面竟然一套似乎專門打造出來的剪子,刀具,針線等物。
(明代中醫是可以進行外科手術的,所用的外科工具和現代差不多,考古出土過實物。這裡筆者,就不給大家考證了!)
「王爺的傷,還是我來縫合吧!」軍醫開口說道。
他一開口,朱棣就笑了起來,「你這和尚,這裡又沒外人,何必藏頭藏尾的?」
「那也得藏啊!」道衍在針上串好線,笑道,「總不能大咧咧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