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恩德,更是懷柔。不過嘛,天朝士子不容委屈。所以臣以為,殿下不若開恩科,以恩科取士!」
說著,又道,「當然,若他們中有真才實學之人,天朝也一視同仁!」
「好吧,依你之言!」朱允熥嘆口氣,說道,「總之,這事無論如何,都要拿出天朝的氣度。」說著,有所指的繼續道,「記住,讓他們感念天朝仁德,天子一視同仁之意,別鬧出岔子來!」
「臣等遵旨!」文臣們不情不願的回道。
恩科,便宜他們了!
參加天朝科舉,祖墳冒青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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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朝臣議事之後,朱允熥朝奉天殿走去。
自從湯和病故在老爺子身前之後,老爺子似乎更蒼老了許多,精神也有些不振。
剛走進御花園,就遠遠瞧見老爺子躺在躺椅上,在涼亭中乘涼打盹兒。身邊的桌子上,放著兩個空的酒壺。
「這是,又喝了?」朱允熥對迎上來的朴不成問道。
後者嘴角都壞了,顯然也是最近心急火燎的,開口道,「殿下,奴婢們也不敢管呀!」說著,小聲道,「今日妙玉姑娘勸了兩句,都被皇爺給罵了!」
「他這幾天沒哄小福兒玩?」朱允熥又問。
朴不成道,「也是淡淡的看幾眼,沒啥笑摸樣!」
「知道了!」朱允熥微嘆,「去,傳太孫妃抱六斤過來!」
朴不成已經一亮,「奴婢遵旨!」
朱允熥躡手躡腳走到老爺子身邊,從宮人手裡接過一把扇子,輕搖起來。
打盹兒的老爺子,忽然開口,「來了?」
「皇爺爺,您沒睡呀?」朱允熥笑道。
「哼,睡了也知道有人過來!你爺爺我心裡清楚著呢!」老爺子閉著眼說道,「召見臣子,有什麼大事奏對?」
「國泰民安四海昇平,哪有什麼大事!」朱允熥笑著,「主要是說了下海防的,靖海軍!」
老爺子睜眼,「你又要打哪個?」
「瞧您說的,孫兒沒想打哪個呀!」
「你一撅屁股咱都知道你要拉什麼屎!」老爺子哼了一聲,「靖海軍原來在福建的,一開始你說是負責海防,保護海路。現在弄到北邊去了,跟倭國隔海相望!」
「孫兒真沒這個心思!」朱允熥道,「倭國不同於高麗,沒有陸地只有海路。靖海軍現在自保有餘,登陸倭國,不過是小打小鬧!」
「你還是有這個心思!」老爺子睜開眼,瞪他一下,「你就折騰吧!大明這點家底,早晚讓你折騰光了!哼!」
「那都是沒影的事呢,孫兒知道輕重緩急!」朱允熥哄著老爺子,「隋煬帝好大喜功前車之鑑,孫兒都知道呢!」
「你呀,就是嘴好!」老爺子又哼了下,有些煩的說道,「行了,沒事你忙去吧。別總往咱身邊來,咱想靜靜!」
朱允熥扇著風,小心翼翼的說道,「皇爺爺,許久沒和您老人家一起吃飯了。要麼,您今兒賞孫兒個臉,咱爺倆一塊吃點飯?」
「老了,吃不下!」老爺子悶聲道。
「吃不下也吃點,一會兒寧兒抱著六斤過來。那小子有兩天沒見著您這老祖宗了,急得都不吃奶了!」朱允熥道。
「呵!」老爺子一下就笑出聲,「淨他媽胡說!」
還好,他總算有了笑摸樣。
人老了,不但身體老,更多的是心老!
沒多大一會兒,趙寧兒帶著幾個嬤嬤,抱著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六斤前來,宮人的手裡還拎著幾個食盒。
「哎呀,咱的心尖尖!快讓老祖看看!」老爺子起身,張開大手。
六斤正是牙牙學語的年紀,見了老爺子咧嘴大笑,嘴裡含糊不清的喊,「大大!大大!」
「喲喲,什麼大大,咱是老祖,叫老祖聽聽!」老爺子逗著六斤,看趙凝兒打開食盒,問道,「這啥?」
趙寧兒行禮,笑道,「媳婦剛烙的絞瓜雞蛋盒子,拌的海米白菜絲,還有麻油腐竹。正熱呢,請皇祖父嘗嘗!」
老爺子抱著六斤坐下,大腿一顛一顛的,看看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