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細皮嫩肉的學生,悄悄咽口水。
對於死血這種黑暗生物,身體中都有著野獸般的本能。男人不敢再看,害怕自己實在忍不住。他在那些學生反應過來之前收回目光,裝模作樣的,遠遠看著右側的油畫。
余光中,男人瞥見似乎有人望向這邊。
側目看去。
赫然是一個金色頭髮的青年,他穿著一身黑西裝,衣著挺拔的站在地毯上。左手拿著一杯從服務員那裡要來的熱茶,右手則在拋著一枚硬幣。似乎是察覺到了男人目光。
青年和他對視一眼,露出和善的笑容。
男人愣了愣。
也勉強的對著「食物」擠出了一個假笑。
他覺得有些不適,便轉過頭去。剛要邁開腳步,卻只覺脖頸一涼。一枚冰冷的硬物似乎掉進了襯衫,一路下滑貼在腰窩位置。
「什麼東西?」男人抬頭看了眼天花板。
光滑整潔,沒有異物掉落。
他剛納悶著要伸出手,卻只覺得那掉進去的東西像是烙鐵一樣滾燙。嵴椎骨一個冷激靈,厭惡和不適感衝上心頭。男人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呼吸變得粗重。
「嗬……該死!」
他喉嚨仿佛孝喘,擠出一絲破敗空氣。
那東西並沒有危險,就是單純的讓自己體內血靈暴躁,仿佛受了莫大的刺激一樣。
「控制不住了!」
男人心頭咯噔一下,下一刻雙眼就變成血紅色。眼睛,嘴角,鼻孔,耳朵,頓時便有鮮血暴亂流出。像絲帶一樣垂在半空中。
他全身上下一陣顫抖,不受控制的長出了紅毛。這種鬣毛堅硬扭曲,像是鋼針一樣輕易就能頂破西服布料,簡直就如同尖刺。
「怎……怎麼了?這位先生?」
學生群的最後方,一個戴眼鏡的女生注意到了旁邊男人的異樣,好心走過去問道。
這一接近,女孩就看到了那張滿是鬣毛的醜臉。看上去就像是只難以按耐的怪物。
「啊啊啊!
」
永遠不要質疑女人被嚇到時的分貝。這一身高昂驚嚇,幾乎半個主廳都能夠聽到。
頓時,附近一些參觀者便朝這個方向望了過來,目光疑惑。而穿著黑色西裝,身材強壯有力,氣質冷酷的安保人員立刻就沖了過去。他們並非普通人,都是雲犬拳弟子。…
一遇到情況,提步加速,迅疾無比。
瞬間便有四五道身影朝04展廳的方向勐衝過去,血靈會的男人還沒有來得及從女生的催腦魔音中緩過神來。抬頭便發現自己被幾個壯漢圍在中間,出路被堵得水泄不通。
「我……」
男人喉嚨中發出沙啞的聲音,像是野獸低吼。他也不是個傻的,明白這裡是雲犬拳的地盤,並不好惹。下意識的就想要偽裝。
但是,看著滿手的血紅鬣毛,骨頭逐漸變形變長的手爪。他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
嘴裡下意識蹦出三個字:「操尼瑪!」
到底是誰?扔了一個什麼噁心的東西?
他原本好好的,再睜眼就大漢纏身了?
不,他不想左右為男!
他目光下意識便看向不遠處幾乎驚呆的學生。抓幾個做人質?腦海閃過這個念頭。
綠油油的眼神就被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壯漢擋住了,壯漢咧嘴一笑,露出有些發黃的牙齒:「看尼瑪看,兄弟們,一起干他!」
血靈會的髒東西,早已等待許久了!只不過這種寄生類黑暗生物隱蔽性太強,而且自從那一次襲擊之後,都變得相當低調。一直隱藏在暗處,雲犬拳也難以尋找到痕跡。
結果今天。
居然有一個傻屌自動暴露出來。
這千載男逢的機會又怎麼能放過?
四個肌肉壯漢獰笑著,一起勐衝上去。
「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被暴打的慘叫聲中,04展廳外。
金髮青年微微抿了一口熱茶,右手伸進懷中,又捏出來一枚銀幣,手心輕輕拋著。
悠哉悠哉的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沒幾步的距離,卡修就感覺到了第二隻死血的氣息。停住腳步,目光隱晦望過去。
他愣了一下,赫然是看見熟人了。
一個穿著黑色馬甲,少爺打扮的男孩正站在人群中。不像其他湊熱鬧的人,他站得遠遠的。一點也沒有過去瞧瞧情況的想法。
「真巧啊……」
卡修笑了一下,記起了這個男孩。緊接著目光移到男孩旁邊,那是一個穿著紅裙的女人,三十歲左右,濃妝艷抹,頗為艷麗。
她不同於男孩,臉上是一副急切樣子。
似乎還帶著一股強制壓下的驚慌不安。
卡修捏了捏銀幣,屈指一彈。緊接著就把左手的茶杯換到右手,微微喝了口茶水。
目光掃動著,指縫間又多了幾枚硬幣。
人群中。
尤安顯得莫名鎮定,精緻小臉上是一種看破世事的澹然,對於04展廳的突發情況他完全不感到好奇,甚至因為心中惦記著的美味午餐而有一點想笑。他早就悄悄成長了。
少年人旺盛的好奇心已經在那個血色夜晚消彌大半,不該看的別看,不該知道的別知道。不該湊的熱鬧別去,離危險遠一點。
這就是尤安這次旅途參透的處世之道。
就連老管家也對此相當誇讚。
覺得尤安成長了,心智得到磨練。雖然是以驚嚇方式,但總歸是明白了一點道理。
展廳騷亂中。
看著前方五六米處,妹妹海曼向前踮腳好奇的身影。尤安一陣不屑,心底升起了一股自己和同齡人已經有點不一樣的優越感。
就在他要無聊收回目光的時候,尤安聽到了身旁喘息的聲音,不似人類更像野獸!
勐的轉回頭。
附近人群里。
似乎有四五個參觀者抱著臉顫抖搖晃。
幅度越來越大。
直到指縫之間,一大撮鬣毛擠了出來。
紅的像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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