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同事們走的走,和客人去背單詞的背單詞,只剩下他一人。
柳砍坐了會兒,看了一圈空蕩蕩的大廳,舞台上擺滿了花籃和一排排的書,從兒童繪本到高等數學,從漫畫到懸鏈線在橋樑設計中的應用……
柳砍端著涼掉的白開水,放了點枸杞進去,走出大廳,往後門去。
從前門走,也許還會撞上那幾個要分染色體的狂熱客人,女人他還可以理解,男人也說要分染色體,就忍不住讓他有出手打人的衝動。
到了後門,柳砍手按在門把手上,又猶豫了一下。
門隙的風舔到腳上,嫩得像舌頭,好像門外有隻大怪獸。
這回開門,不會又碰上什麼人吧?
柳砍還是按下門把手,開了門,風胖起來,撞了他一懷冰涼,他走出去,巷口遠端是霜濃月薄銀藍的夜。
一巷冷風敲牆掃地,悉悉索索,再沒什麼人。
柳砍鬆口氣,生活又歸於平靜。
他放鬆之餘,心裡又空出一大片地方,失落落。
他想到明月臣,想到自己。
干他們這一行,讀再多的書,也是要把學問用在女人身上,或者說,大部分女人,小部分男人身上。
他和明月臣一樣,自以為懂女人,可到頭來,還是不懂。
甚至不如章老師懂。
女人啊女人……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像明月臣一樣戀愛,愛上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會是怎樣的人呢?
柳砍沒了史尚飛這個幻象的對象,又開始想像其他形象。
正想著,巷口銀藍的夜被一團白影攪亂。
柳砍停下腳步,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女人穿著婚紗走進來,好像一頭待嫁的河馬。
柳砍痛苦地閉上眼,揉著頭,用力拍打,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
搞了半天,那件事後,明月臣、雷麻子沒給自己造成多大傷害,反而是賽龍那一身婚紗刺激太大。
他越來越能體會壯壯絕望的心情。
柳砍睜開眼,那女人還在,身後還多出一人,壯壯。
「壯壯,你」
「哦,我倆結婚了。」
柳砍看著壯壯牽著賽龍的手,說不出話。
「哦,那個,祝你們幸福啊。」半天,柳砍憋出一句。
「我們要出去度蜜月,我過來拿證件。」壯壯進後門,留下賽龍對著柳砍,氣氛尷尬起來。
柳砍一拍腦門,說自己忘了一個……東西,對,忘拿一個東西。
然後也開了後門,進去,追上壯壯,拉住他,說:「壯壯,我幫你守住後門,你拿了證件快逃!逃得越遠越好!」
壯壯回頭,一臉迷惑,「逃?逃什麼?」
第九百六十二章 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