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關於放射劑量的說明。055kg的放射量可不算小了。550g的放射量幾乎是一般小型腫瘤的處方放射劑量的十倍。甚至超過了一般建議的累積放射上限00g。雖然考慮到這些弓形蟲動物實驗中的輻照源,大多使用的並非指向性極強的γ刀,因此劑量上會高出不少。但這仍然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治療手段。
在場的都是來會診的專家主任,和家屬談話這種事情當然只能交給場內級別最低的年輕醫生。於是,剛剛闖入會議室的袁平安就這麼被順理成章的抓了壯丁。
「你去找孫立恩,帶著他一起去做家屬談話。」臨出門的時候,周軍特意囑咐了一句。對楊建強使用伽馬刀治療風險極大,但卻是目前來看唯一能夠趕得上時間的治療方案。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必須要說明透徹,患者家屬才能做出最符合患者利益的決定。而袁平安這個人嘛……周軍不太放心。雖然孫立恩遠比袁平安年輕,但幾次和家屬的談話中,孫立恩都能搞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穫。讓孫立恩跟著一起去談話,也許有助於醫患雙方更好的交流。
周軍打發走了袁平安,開始和影像科以及核醫學治療科的專家們討論起了放射劑量問題。550g的放射劑量幾乎是絕對無法接受的,但劑量減弱到多少仍然能保證對弓形蟲的殺傷,這就需要專家們大量查閱資料並且進行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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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做放療?」孫立恩在回第九診室的路上被袁平安堵了個正著。等他聽到了談話內容和方向之後,孫立恩顯得格外震驚。雖然他一開始提出了做放療的建議,但那只是他的一個「不成熟的設想」,提出這一設想的時候,孫立恩的主要目的是想提醒周軍患者情況嚴重。利用γ射線進行精確輻照屬於核醫學領域中的常用治療手段之一,但核醫學的內容專業性極強,孫立恩對這一手段的了解很少。可就算是了解的少,孫立恩也知道,用γ射線治療弓形蟲腦病絕對是劍走偏鋒——這就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辦法。
「這一方面的臨床研究基本為零。就連輻照的劑量數據都只是做過動物體外實驗而已……而且走的還是減毒疫苗的研究路子。」冷靜下來的袁平安也覺得自己的建議可能有些過火,「我查了好多資料,大部分都是二十年前的研究成果。能不能應用在臨床上,副作用具體有多少,誰都說不上來。」
「然後咱倆得去說服患者家屬,在她老公的腦子裡搞一個前無古人的治療手段。而且放射劑量還是通過製造疫苗的研究方向確定的。」孫立恩頓時覺得前途無光,越說越泄氣。「我覺得……只要患者家屬腦子沒問題,應該都會拒絕這個治療方案的吧?」
「如果拒絕治療方案,那就得給她老公準備後事了。」周圍沒有人,袁平安說話也直白了很多。「其實這種方案就是在賭,賭她老公能撐得過去。反正不賭肯定死,賭了說不定還能活下去。」
孫立恩眨了眨眼,他實在是沒辦法把自己代入到這些患者家屬的角度去思考這個問題。作為醫生,他當然知道這可能是楊建強活下去的唯一機會,但家屬會不會同意,這還真是未知數。本來放療就是個許多患者和家屬不太願意接受的治療方案——輻射致癌的說法已經在普通人腦海里根深蒂固了許多年。而冒著致癌的風險去治療疾病,會有不少人覺得難以接受。
醫生談話的作用,就是幫助這些患者和家屬轉過這個彎來。癌症雖然很可怕,但只有活人才會得癌症。
死人是不會有癌細胞的。癌症雖然很可怕,但在死亡面前,這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小副作用而已。更何況,現在的伽馬刀技術先進而且定位極准,一般不會有太嚴重的副作用。雖然難免有些急性輻射損傷,但一般不會嚴重到誘發癌變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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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伽馬刀?可以。」讓孫立恩沒想到的是,楊夫人幾乎連遲疑都沒有,就答應了他們的要求。「需要做幾次?都是什麼部位的?用多大劑量?」不光答應的很痛快,楊夫人提問也問的很內行。
然而這些理應促進醫患溝通的內行問題,卻直接問住了孫立恩和袁平安。這怎麼回答?「腦部八個區域都要輻照,次數和劑量我們正在算?」
「問題不在於幾次……」孫立恩琢磨了半天,覺得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