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感慨道:「我還以為術士無所不能呢,原來到了疆場,也是脆弱到不堪一擊。」
「如果你能找來一百名太白士,當我之前說的話全是放屁。」周典補充道。
外面傳來沉悶的馬蹄聲,此起彼伏,越來越近,似乎是騎兵衝鋒陷陣的動靜。
接連遇到行刺,使得周典已經成為驚弓之鳥,快速抄起卜家贈予的佩刀,挑開車簾,看到數百精騎來到馬車附近,帶頭的裘皮大襖,手中握有龍吟大弓。
周典鬆了半口氣,低聲道:「是友非敵,卜屠玉率領的隴淮軍,應該是護送咱們出固州。」
那半口氣,是在警惕卜家反悔,或者之前是在裝裝樣子,出城後把兩人劫殺。
李桃歌輕笑道:「卜屠玉熱情爽朗,還送給咱們銀子馬車,若是我回到永寧城,一定償還卜家的恩情。」
一笑牽扯到傷勢,頓時齜牙咧嘴。
周典撇嘴道:「就連我這個不懂半分廟堂玄妙的莽夫,都知道卜家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你這點心機城府,還是別回京城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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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桃歌望著燃燒木炭的火盆,堆笑道:「周大哥,順水推舟的人情,那也是人情嘛,更何況人家雪中送炭,再不往心裡去,那不成了狼心狗肺。」
周典放下車簾,無所謂道:「你高興就好,反正那會咱倆是陌路人。」
出了固州地界,卜屠玉又率領五百鐵騎送了三十里,踏入安西都護府才轉頭而回。
周典駕著馬車,順官道策馬狂奔,似乎生怕病重的李桃歌死在車裡,反正把人送到鎮魂關,他的任務完成,至於後面是死是活,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十幾日之後,進入戈壁大漠,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是馬匪任意踐踏的後花園。
周典為了避免衝突,刻意將刑部腰牌掛在脖子上,但凡有點眼力的傢伙,也清楚這輛車坐著何人。
一聲高亢清冷的鷹啼,響徹在廣袤無垠的戈壁。
鷹,是馬匪的愛寵,但凡在戈壁灘出現鷹的叫聲,大概率意味著馬匪出現。
周典抽出長刀,擺在面前。
不大會的功夫,十來匹馬盪起積雪,朝馬車圍堵過來。
論及奔跑速度,馬車遠遠不如單馬,周典擔心有人從後面刺殺李桃歌,乾脆將馬車停住。
十餘人有的持刀,有的拎矛,個個桀驁不馴,殺氣騰騰,帶有戲虐笑容,在馬車周圍走來走去。
周典緊握刀柄,高舉腰牌,厲聲道:「刑部的腰子,看不到嗎?」
「刑部?啥是刑部,頭兒,咱西疆有刑部嗎?」人群中傳來嬉笑聲音。
「掉腦袋的話,別他媽胡鬧,以後再敢放肆,把你舌頭割了。」
一名年過半百的老者抱拳道:「這位大人,有禮了,我們是鎮魂關的邊軍,有冒犯之處,還望擔待。」
鎮魂關的邊軍?
周典心中大石落地,用長刀敲了敲馬車,顫聲說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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