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靈堂的門由於必須一直敞開,冷風直直的竄向屋內。
黃長安坐在奶奶靈前有一搭沒一搭的燒著紙錢。
此時此刻,唯有火焰的溫度讓他感到一絲溫暖。
爸爸走到黃長安身前:「長安,上去睡一會兒吧,爸爸來燒。」
看著爸爸逐漸佝僂的身軀,曾經氣宇軒昂的父親,如今也漸漸老去。
「沒事,你早點休息,今晚我守夜,我年輕著呢,你才要多多休息啊。」
黃長安開玩笑的和父親打趣。
隨即接著說道。
「今天二爺爺不是說了嗎,逝去的已經無法阻止,活著的人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父親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長安的肩膀。
「好,那你累了讓平安代你一會兒。」
「好。」
......
凌晨三點,長時間的燒紙讓黃長安眼睛逐漸模糊起來,時不時的傳來一陣刺痛。
聽著屋內親戚熱鬧的麻將聲,吵鬧聲。
和此時寂靜的,唯有焰火灼燒紙箔發出「噼啪」聲的靈堂,形成鮮明的對比。
據村裡的老人說,只有夜晚熱鬧起來,才能讓逝去的人不感到孤單。
黃長安想到奶奶生前對媽媽和自己的刁難,緩慢的抬起頭,看向奶奶的遺體,清澈的眸中無悲無喜。
「原本想等我有能力了,把我媽接回來向全村人宣布給我媽該有的名份。你怎麼沒有撐到那一天呢?」
「對你的恨意還沒有傾瀉,卻已經天人相隔,或許這就是命吧。」
黃長安暗自低語道。
一夜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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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蒙蒙亮,一道若遠若近的雞鳴聲打破了漫漫黑夜。
黃長安輕輕打開房門,看見熟睡的父親,放下了心。
回到了燒紙的鍋前。
此刻剛剛起床的黃平安正坐在椅子上,無精打采的燒著紙箔。
姑姑黃仁美恰好趕來。
見狀,立刻瓮聲瓮氣的說道:「這野種就是不一樣,沒有教養,對奶奶一點也不尊敬。」
「再看看我們家平安,燒了一夜,累壞了吧,快去吃點早飯補補身體。」
黃長安怒火中燒,一句話不說,憤怒的離開了靈堂。
他不想多說什麼,如若不是因為父親的原因,他根本不想和這個「家」有任何的瓜葛。
獨自開車回往城裡。
晨霧瀰漫,遮擋視線。
隨著黃長安的怒火漸漸散去,隨之而來的卻是數之不盡的困意。
一夜的燒紙,令他的眼睛難以控制的下垂,頭開始不受控的落下。
倦意襲來,黃長安的腸子都悔青了。
就不應該賭氣在疲勞的情況下開車離開,腦海中僅存的意識驅使著他將車往路邊靠去。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一輛貨車疾馳而來。
由於黃長安的急剎車,司機雖然反應極快,及時的踩下了剎車。
但貨車的慣性卻依舊使其朝著黃長安狠狠撞了過去。
……
滴~,滴~,滴~。
冰冷的儀器聲總是這般無情,一點一點的奪走著人們對生存的希望。
「我…死了嗎。」
驀地,黃長安睜開眼。
入眼是一片漆黑,猶如被困在一個沒有一絲光源的密室。
他拼命地摸索著,想要找到出口,但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