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來到了玉秀家,見到玉秀,就問,「你父母意見如何?」
玉秀卻說,「先說你父母的意見。」
黃書記說,「我父母道是對你蠻喜歡,但他們有個條件。」
玉秀心裡一怔,問,「么子條件?」
黃書記有些為難地說,「他們也聽說了那個謠言,所以,他們想讓你去醫院做個檢查。找人和花費都不用你管,你只是到醫院去一下就行了。」
玉秀一聽,就問,「檢查么子?看我是不是跟別人困過覺?」
黃書記趕忙解釋說,「這樣也好,既可以證明你的確清白,也可以讓謠言不攻自破。」
可玉秀說,「你回去告訴你父母,說我是不會去的。」然後,就對黃書記說,「你走吧,我還要去上工。」見黃書記不肯走,玉秀就自已出門走了。
玉秀其實沒有去上工,而是去了後山,獨自坐在松樹林邊的草地上好生苦惱。直到天快黑時,她才回到家。母親興沖沖地問她,「你與黃書記談得如何?」可是,一見玉秀的臉色,馬上又問,「出了么子事?」
玉秀委屈地對母親說,「他父母要我到醫院做檢查。」
母親罵道,「他以為他們家是幹部家庭,就不把我哩妹子看在了眼裡。」
父親也好生氣,說,「這種家庭我們高攀不上,莫讓秀妹子以後受氣。」
可是,幾天後的一個早上,玉秀正在後山鋤地,母親跑來找她,說,「黃書記又來了。」
玉秀不想見他,覺得他父親不過是清河公社的書記,他本人也不過是茶嶺大隊的書記,卻把他們家搞得跟中央高幹家庭一樣,就讓母親說她去了親戚家。可她擋不住母親的勸說,只好回了家。
黃書記見到玉秀,就不住地解釋說,「我們家是幹部家庭,把名聲看得好重。這不但是對我們家負責,也是對你本人負責。所以,你不要有什麼顧慮。」
玉秀沉著臉說,「我沒有什麼顧慮,我只是想你們有你們的家規,我有我自己的尊嚴。咱們誰也不要霸蠻誰。」
黃書記有點沉不住氣了,說,「我就搞不懂,你又沒得與水書記睏覺,為何要害怕檢查?」
玉秀說,「你們是人,我也是人,你們有你們的想法,我有我自己的意願,幹嘛非要聽你們擺布?」
晚上,父母也開始給玉秀做工作。父親說,「雖說黃書記家做事有些傲慢,但人家畢竟是幹部家庭,有權勢,條件好。再說在隊裡勞動好辛苦,不如當教師那樣輕鬆好過。依我和你媽的意思,你就隨了他們家,去醫院做個檢查也無妨。」
母親也說,「黃書記年紀輕輕,前途遠大,你與他成了一家,咱們家也算有了依靠。我與你父親都是農民,沒得本事,不能改變你的命運。不如你就答應了他們家。」
玉秀問父母,「現在是他們家求咱,還是咱們在巴吉他們家?」
父親想了想,說,「當然是他們家求咱。」
玉秀說,「有他們家這樣求親的嗎?」
母親說,「是呀?」
玉秀又說,「他們家求咱,還要我去醫院做檢查,這是什麼邏輯?難道我們家比他們家要低人一等?」接著,她生氣地說,「我去公社和縣文化館排練演出也是公社和大隊同意的,可他卻把我的大隊廣播員給換了,讓我回生產隊,又以安排民辦教師為名,逼我與他處對象。我見過那麼多求親找對象的,還從沒見到他這樣的做法。」
父母聽著玉秀的話,沉默好久,也就不再勸說玉秀了。農村人雖然窮,沒得權勢,但對千年留下的一些風俗習慣還是很在意的。他們曉得如果婚前家裡不能為女兒作主,婚後,女兒就會受欺辱。
在以後的一個來月里,黃書記再也沒有來過。玉秀也沒有再去大隊部,感覺這事也就到此為止了。可是,一天晚上,黃書記的母親突然來了,帶了好些東西,說是來看望玉秀。黃母不到五十歲,白白胖胖,一副笑臉,說話好是利索,一開口就跟玉秀母親攀親。然後說,「我家黃伢子好固執呢,好多人給他介紹城裡有工作的妹子,可是他就是不見,硬是喜歡當農民的秀妹子,所以,我們當老人也只能隨著他,現在我們已經改變了主意,不讓秀妹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