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說完,魏組長光聽我說話的內容就已經察覺出了這地方有多不好找:「你怎麼知道這麼偏僻的地方?」
我撂下了電話,舔了舔嘴唇,仿佛要去感受那早已被忘記了的『劫後餘生』的餘溫般說道:「我在那地方死過一回。」
緊接著,我說出了關於我的全部故事。
我是怎麼進的園區,怎麼逃出來的,怎麼碰上了真誠,怎麼找到了獵人小屋,看見了那具屍體……
魏組長才將我的故事聽了一小部分,臉上的表情便已經很精彩了,我想,他這個通過當兵被分配到機關從政的人,即便是耗費了大半輩子的努力才爬到了開奧迪a6的級別,也絕不可能見過這如同煉獄一般的世界。
他看我的目光從『吩咐』到『可憐』轉變的非常快,哪怕聽我說出了打六樓一躍而下時,也帶出了些許震驚,可最後定格在眼睛裡的,卻依然是可憐。
誰不是娘生爹養的?
要是你到了當爹媽的年齡,親耳聽著孩子是從『生死』之中趟出來的,又會是什麼表情?
反正我自打有了兒子以後,刷視頻時看到打孩子的、孩子受傷的視頻是一眼也看不了,就跟有人拿刀在剜我的心一樣。
嘀、嘀、嘀。
在我描述完這一切後,電話響了。
白狼發來的是視頻。
「爺!」
茫茫大山里,我又看見了那間獵人小屋,當初我和真誠點過篝火的地方,依然漆黑。
「去小屋裡找幾張紙,日記本的紙。」
白狼那兒的信號不太好,卡在了屏幕里,等信號恢復了,他已經從獵人小屋中走了出來,手裡捏著的,是幾張被雨水泡過不知道多少次後,又被數次曬乾,一碰就掉渣的紙。
「爺,上邊還有寫過字的模糊痕跡,可一個字兒也看不清了。」
我忽略的那間小屋的概況,想要讓魏組長通過日記多知道一些他戰友的事,卻碰到了天災。
老天爺似乎都不忍心看著他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痛苦的記錄,揮手抹去了一切。
「你往北,我已經忘了具體位置,但是我記著那兒有一顆歪脖樹……」
「對,就是這兒。」白狼在我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在轉身查看了,我在鏡頭裡找到了當年那棵樹。
「找點東西在樹底下挖吧,如果幸運的話,應該能挖到一些證件,假如沒有腐爛……」
魏組長看著我,許久沒說出來話,我知道他看看戰友的遺體,可我卻說了一句:「魏叔,兩年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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