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于庭的軍事壓力,在冬天的時候勉強同意,派其世子來單于庭。
很顯然先賢憚是在以拖待變。
單于庭,顯然不可能讓他再拖下去了。
帳中的貴族們,紛紛聚攏起來,閱讀著衛律帶回來的文書。
匈奴沒有文字,所以乾脆就以漢字為載體,記錄歷史、事件,傳達命令。
在這個過程中,趙信和衛律可謂是居功至偉。
「丁零王!丁零王……」忽然帳外傳來一個粗狂沙啞的聲音,隨後一個戴著氈帽,鼻孔上穿著一個巨大銅環的匈奴貴族,闊步而入:「大單于有請!」
衛律看著那人,問道:「左大將,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驚動您親自來請?」
「急事!」戴著銅環的匈奴貴族,用著匈奴人慣有的腔調說道:「幕南那邊出了問題……」
「據從漢朝邊塞探知的消息,漢使者任立政在幕南遇刺,如今已經身死……」
「啊……」衛律滿臉震撼:「怎會如此?是誰動的手?」
「暫時還不知道……」左大將說:「但總歸離不開留守幕北的那幾個人……」
衛律聞之,臉色陰沉的可怕。
匈奴國內,雖然在漠北決戰失敗後,迫於壓力,一度團結起來。
但,自兒單于後,又陷於分裂。
特別是現在,日逐王與單于庭紛爭,將匈奴內部的矛盾放大到了極點。
對很多單于庭的貴族來說,很顯然,其實先賢憚才是合法的單于繼承人!
如今的狐鹿姑單于,只是一個卑鄙的篡位者。
當然了,對匈奴來說,別說篡位了,就算是弒殺單于,也沒有問題。
只要你能表現的足夠強力,足夠優秀,帶領匈奴走向勝利就可以了。
偉大的冒頓大單于,就是弒父上位的。
而關鍵就在這裡了,如今的匈奴,被漢軍封鎖在了浚稽山以北、天山以西的區域。
匈奴與漢,在白龍堆,在浚稽山,在天山,大小合戰數十次,始終無法取得進展。
所以,很多貴族心裏面都覺得,或許可以試試換一個單于來看看。
特別是現在,忠於單于庭的主力西遷至此,留守幕北的貴族們,自然心裏面就活泛起來。
破壞漢匈談判這種事情,他們確實是做得出來的。
「這些該死的賤種!」衛律惡狠狠的罵道:「我早就勸誡過大單于了,匈奴必須改革,以大一統之制而團結、約束上下……」
如今,漢使遇刺而死。
漢匈談判,大約也會黃掉了。
衛律很清楚,漢朝君臣的腦迴路。
長安的那些權貴,肯定會因此震怒不已。
說不定……
居延那邊,馬上就會有動作了。
李廣利可是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在天山或者浚稽山,再打一次國戰!
「丁零王慎言……」左大將低聲道:「這些話若被四大氏族的聽到,恐怕就不好了……」
從尹稚斜單于時代開始,匈奴就陷入了改革、反改革的反覆之中。
支持單于改革的勢力與保守勢力,彼此消長。
而四大氏族,就是匈奴國內最反對變革的派系。
因為改革,就是在他們身上割肉。
衛律聽著,冷哼了一聲:「這些蠹蟲,比蝗蟲還要貪婪!」
「大單于叫我去,可是為了商議對策?」衛律問道。
「不是……」左大將搖搖頭,道:「大單于請您過去,乃是想要您親自去幕北坐鎮!」
「嗯?」衛律疑惑著,看向對方。
「細作報告,漢朝皇帝又派出了使者……」
「這一次出使幕南的人,乃是丁零王的同鄉,漢侍中張子重……」左大將將一份從漢朝邊塞城市送來的簡牘,遞給衛律,道:「丁零王請看吧……」
衛律接到手裡,看了看,臉色沉寂下來,問道:「單于的意思是?」
「大單于求賢若渴……」左大將笑道:「若丁零王可勸說此人來降,單于願
第八百五十四節 離京